說罷,他扭頭朝旁邊喊了聲,“晞白,過來接客。”
聽到這個名字,溫霓一怔。
她順勢望去,才看見大門左側的陰影裡,站着一個人。
徐晞白穿一件美式複古機車夾克,斜靠着牆,嘴裡銜一支煙。那雙微垂的狐狸眼聞聲望來,隔空對上溫霓的視線。
他姿态逍遙,事不關己的模樣。
金發男又叫他,擠眉弄眼的:“晞白,這兩位小姐姐來看帥哥,我就把人交給你了啊。”
“嗯。”他應了聲,低頭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朝溫霓走過來,“走吧,帶你們進去。”
全程拽的要死,不像接客,像難伺候的大少爺。
溫霓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
蔡書含也很意外,在溫霓耳邊嘀嘀咕咕:“卧槽卧槽,你聽見沒,徐蠱王在這兒接客?”
“别胡說。”
蔡書含憋不住,“要不我問問?”
正說着,徐晞白忽然回過頭來,定定看着她兩,眉目疏淡,“想問什麼?”
“……”
蛐蛐人被當場抓到,蔡書含尴尬得不行,幹笑兩聲,“那個……我去趟洗手間。”
徐晞白還挺紳士:“請便。”
頭頂燈光變化莫測,舞台上一支樂隊在唱英文歌,花花世界裡,氣氛濃的化不開。
徐晞白把溫霓帶到一處相對安靜的卡座,“就這吧。”
“謝謝。”
溫霓坐下翻看酒單,發現徐晞白站在一旁沒走,奇怪道:“你不去忙嗎?”
“暫時不用。”
溫霓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好奇心,“你在這裡具體做什麼工作?”
徐晞白微微彎下腰,拉近兩人的距離,氛圍烘托下,旁人估計會以為他們在調情。
他勾着唇,“你猜猜看。”
溫霓聞到尼古丁和薄荷混合而成的淡淡清苦,無形中好像有隻手勾着,讓她不由自主跟着徐晞白的節奏。
溫霓大膽猜測,“你是……酒吧頭牌男公關?”
“……”
酒吧男公關?還他媽頭牌?
徐晞白忍着爆粗口的沖動,“溫小姐,你可真看得起我。”
溫霓語氣很平靜,“應該的。”
徐晞白的美色有目共睹,她又不瞎。
工作地點在酒吧,聯系金發男人那句接客,溫霓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合理,但看徐晞白的反應,好像她猜的不對。
這時候有個服務生過來,附在徐晞白耳畔說了什麼。
徐晞白淡淡瞥一眼溫霓,“溫小姐,這兒不提供男色服務,懂?”
撂下這句話,徐晞白走了。
溫霓還是不知道他幹什麼的,不過可以排除男公關這個錯誤選項。
沒一會蔡書含回來,溫霓和她說了這件事。
“卧槽。”蔡書含不要形象地大笑,“霓霓你好勇,竟然敢當面問他是不是男公關哈哈哈——”
溫霓也有點後悔,禮儀老師教過,人與人交往應該保持适當距離,打探别人私隐是大忌。
她喝一口馬蒂尼,臉頰微熱,“還不是你先提的。”
“行行行我的錯。”蔡書含樂得東倒西歪,“我剛剛想了想,也覺得徐晞白不可能是,他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幹服務業早被開了。”
“有道理。”
溫霓也抿唇笑了,她輕輕貼靠着沙發,背部自然伸直,雙腿并攏,保持一個端莊的坐姿。
任何社交場合注意儀态,也是名媛大小姐的修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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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業第一天生意不錯,十點多場子正熱,門口源源不斷地有人進來。
徐晞白在吧台坐了會,他右手夾着煙,面上情緒淡淡,冷漠得就差把“生人勿近”四個字寫臉上了。
偏偏姑娘們就吃他這套,一個穿吊帶短裙的辣妹圍上來搭讪,他懶得搭理,眼神都沒給一個。
周元獅找過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見怪不怪,徐晞白這人就長着張招蜂引蝶的臉,從高中到現在,主動釣他的女孩數都數不過來。無奈徐大少爺眼光高定力強,誰來都敗興而歸。
周元獅旁觀了會,果不其然,徐晞白已經把人打發了,辣妹心不甘情不願,悻悻離開。
“喲,徐少爺魅力不減啊。”周元獅頂着一頭金發,湊過去犯賤,“酒吧開業前不是要設計招牌麼,說實話,我曾想過把你的臉映上去引流。”
徐晞白倜傥地靠在吧台上,懶懶掀起眼皮乜他一眼,“你丫當我招财貓呢?”
“差不多吧,我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前腳被誤會靠色相吃飯,現在又拿他當招财貓,今晚大概點背。
想到方才溫霓那句頭牌男公關,徐晞白盯了眼始作俑者,“接客這種詞,以後慎用。”
“有問題嗎?”周元獅渾然不覺。
“你他媽以為自己開青、樓呢?”
周元獅呵呵兩聲明白過來,“怎麼,人家姑娘誤會了,想包你?”
徐晞白懶得解釋,抽完最後一口煙,交待說:“這兒有你夠了,我先回。”
“别啊,今天開業。”
“你是老闆。”
周元獅道:“那你還是投資人呢,再說,等會還有老同學過來。”
徐晞白和周元獅是高中同學,關系挺鐵,周元獅剛從澳洲回國,沒想好幹什麼,決定先開個酒吧過渡。當初籌備的時候錢不夠,徐晞白以最大出資人入股。
時間很晚了,徐晞白看一眼腕表,“改天吧。”
“等等還有件事。”周元獅叫住他,“今晚不是搞免單活動麼,一到三百,你定一個幸運數字吧。”
徐晞白眼睫微動,随口報了一個數字:“那就……5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