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霓坐直了些,“你說。”
“我年紀很大嗎?”
“嗯?”溫霓愣了愣,随即恢複無懈可擊的笑容,“怎麼會,徐先生二十出頭,風華正茂。”
徐晞白懶懶道:“所以以後,能不能不要稱呼我為徐先生?聽起來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
隻是一個稱呼,溫霓并沒有想那麼多,再說,這樣的稱呼在社交場合很常見,她小聲辯駁:“你不也叫我溫小姐?”
“溫霓——”
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溫霓心口莫名顫了顫,這好像是認識以來,徐晞白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緊接着,徐晞白說:“以後我打算這樣叫你。”
她反應了片刻,當即有眼力見地改口:“好的,徐晞白。”
稱呼的問題解決,包廂裡陷入沉默,徐晞白雙手環抱胸前,直白地打量她。那道目光冷靜,銳利,審視意味十足。
溫霓竟被盯得有點亂了分寸,指尖微微顫抖一下。
她扭頭看向窗外,留給對方一個倔強的側臉。
徐晞白若有所感,垂眸,手指輕輕敲擊原木桌面,“你打算在北城呆多久?”
“不知道,至少三個月吧。”溫霓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順利的話,可能會更久。”
談論這個問題讓溫霓有點煩躁,她端起面前的白水飲一口,桌下交疊的腳晃悠兩下,不巧,碰到了徐晞白的小腿内側。
意外接觸讓溫霓喝水的動作一滞,她立馬坐得規規矩矩,腳放回原地不敢再亂動,說:“抱歉,冒犯了。”
“這算什麼冒犯。”徐晞白輕笑,嘲諷似的:“你向來這麼膽小嗎?”
“也不是。”
溫霓小時候被街坊鄰居稱作“溫大膽”,别的同齡女孩玩芭比娃娃,跳皮筋,她帶着蔡書含爬樹,點爆竹,什麼刺激玩什麼,野得無法無天,蘇瑛差點管不住她。
去港城後被狠狠磨過性子,才變成現在這樣。
徐晞白說:“溫霓,其實你可以膽子再大一點。”
“什麼意思?”
徐晞白誘導着她:“比如……大膽地和我談個戀愛。”
空氣中浮動的花香好像凝滞了,氣氛靜得不正常。
一時間,溫霓以為自己的聽力出問題,輕輕蹙眉,疑惑地“嗯”一聲,“你說什麼?”
“和我,談個戀愛。”徐晞白一字一頓說。
再也繃不住般,溫霓平靜的面容有了一絲裂紋。從小到大溫霓不乏追求者,喜歡一個人,所以想和他談戀愛。
但面對徐晞白,溫霓下意識否定了這種因果關系。
她微擡着下巴,因太過無語直接笑了,“我不明白,和你談戀愛與膽子大,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
徐晞白盯着她,不放過溫霓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半晌沉沉一笑,“确實關系不大,那換種說法,你對談戀愛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
徐晞白:“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溫霓沉默一會,吞咽:“我隻對賺錢感興趣。”
這樣的話大部分男人聽了都會失望,溫霓極力塑造精緻利己的形象,以證明自己當真沒有一點和對方談戀愛的想法。
誰知,徐晞白反而勾唇笑了,“這樣更好。”
他取出一支煙,微微偏頭點上,“我這裡确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能不能和我假裝交往三個月,報酬好商量。”
青白煙霧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輪廓。
溫霓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合約情侶?”
“是這樣。”
“理由?”
徐晞白全盤托出,“還記得你在森林公園遇到的那個老太太嗎?她是我姥姥,患有精神疾病。我需要一個女朋友哄她高興,正巧她對你滿意,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選。”
溫霓當然記得那位老太太。
林靜珍慈祥風趣,人熱心,像她的姥姥,溫霓很喜歡她。
但這與假扮徐晞白的女朋友不能混為一談,合約情侶聽起來就很麻煩,而且欺騙老人讓她有心理負擔。
溫霓僵了一下,感覺腦細胞有點不夠用,她支着額,強調說:“徐晞白,你并不了解我。”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很願意了解你。”
溫霓擡眼,決定先讓他知難而退:“實話告訴你吧,我克夫。”
“我前未婚夫已經被我克死了,怎麼,你想當下一個嗎?”
誰知,徐晞白沒心沒肺地笑了,“是嗎?正好我活膩了。”
“你來克克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