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上氣不接下氣地把這句話用及其饒舌的語速給說了出來——顯得非常有精神有活力,任誰都得把他類比一番當代rapper。甚至最後一句擲地有聲,仿佛燃盡了這幅枯瘦身體裡的全部生機。
實際上也确實快燃沒了。
“喔,原來如此!”花祈歌坐在代明日剛搬過來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越看越滿意,“啧,本姑娘真是有先見之明,現在用正正好好一點都不虧——小明,把藥拿出去給煎上!”
本來老頭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了,結果花祈歌一個妙手回春,硬生生用一句話把時父的小命給吊回來了。
“啊——!!等、等等!别煎!”
“嗯?原來是直接吃的啊,早說嘛。來小明,給咱爹塞嘴裡——”
代明日:“得嘞!”
“等、等一下,咳咳——”
老頭又開始咳嗽起來,花祈歌則是擡手制止了代明日,目露不解:“人都快死了還珍惜這點藥物做什麼?我可是和時妹誇下海口要治好你的,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就算再說出什麼理由都沒用,想要換錢更是沒門,你的命在時妹眼裡可比什麼都重要,我可是隻聽時妹的啊。”
“時妹?”時父睜大了眼睛,“等等……你們是土匪?!”
花祈歌:“?”
花祈歌:“你見過那麼乖巧可愛柔弱美麗的土匪嗎?”
想到自己竟然被漂亮妹妹的家長當成了綁架漂亮妹妹當壓寨夫人的土匪,花祈歌忍不住心痛不已。剛準備再心酸地感慨上幾句,就聽到時父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果然是土匪……!時妹在哪裡?你們把她怎麼了?!”
“嗯?她可是我們重要的朋友,我們怎麼會傷害……”
時父聲音激動,指着她的手指顫抖。忽然想到什麼,深吸了一口氣沖着屋外大喊——
“時妹!跑!!别管我唔唔唔——”
*
應星遲本以為花祈歌總算是放過他了一回,給他安排了個清閑差事。但時間還沒過一炷香,所有的感動都蕩然無存了。
在裡面響起了第一聲慘叫的時候,時勇焦急的想要破門而入,他攔下了。
“伯父似乎很震驚。”應星遲道,“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和伯父陳述着治療方案,本以為已經沒救了卻又看到了生機,這種激動無可厚非。”
時小時:“嗯!我相信祈歌……!”
時勇:“原、原來是這樣嗎……”
當響起了第二聲慘叫的時候,應星遲又攔下了準備沖進去的時勇。
“治療的過程或許有些痛苦。”他編着謊話,面上還得做出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但結果會是好的。”
時小時:“嗚……爹爹……”
時勇:“俺還是第一次見到醫修,竟然還有這種說法……啊,讓你見笑了!”
不知道裡面的那兩位會有多辛苦,但他想,一定不會比他更辛苦。
在聽到門裡面傳來了歇斯底裡的“時妹,走,不要管我”的那一刻,應星遲幾乎都要相信了花祈歌的“醫修”身份。
這麼中氣十足的聲音,恐怕就是他喊出來也得大喘氣。
“剛剛說的是……嗯……‘吃沒?飽了,不要管我’吧。伯父這是在讓他們先去吃飯嗎?也太客氣了。”在時勇發出焦急質問的前一刻,應星遲先發制人,面不改色,“大概是治療初見療效,伯父的精神氣也足了不少。”
時勇:“啊,難道是我聽錯……”
應星遲:“嗯,你聽錯了。”
應星遲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腦海中已經構造了不下三種情景與回應方式,他盡力了。
但越是做好準備,事情越不按照他所設想的發展。
‘怎麼這麼安靜。’
應星遲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冷不丁地又是一緊,他不由地開始認真思考起最為嚴重的後果。
“……”
不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