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他們。”
“星野,你長得很像我媽媽,我一見你就覺得親切。”
楚星野也很愛他的媽媽,
所以他稍稍理解了一下白和禮。
而且……他生理上的那個父親和三大财團都有聯系,他說不定真的和白和禮有點親緣上的關系呢?
朋友之間,睡一睡很正常的吧?
楚星野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卷翹的睫毛向上擡:
“你不嫌棄我就好。”
白和禮開心得另一隻手也撫上了楚星野的臉頰,這讓楚星野覺得自己像一塊任人揉捏的年糕。
錯覺,絕對是錯覺。
離開前,白和禮低聲對楚星野說:
“如果可以的話,不要把我認床的事告訴别人好不好?”
“說來慚愧,我有點要面子的。”
楚星野表示理解,
他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說,自己直到今天還要抱着枕頭才能睡着。
房門被輕輕地關上,
楚星野突然覺得耳朵很熱,也許是因為剛剛白和禮靠得太近了。
*
時間過得很快,
楚星野在宿舍内四人共用的浴室洗完澡後,裹着浴巾在幹濕分離的衛生間内找自己的睡衣。
那是楚星野高中參加競賽的隊服,因為洗得發白被留下來做睡衣。
衛生間外傳來敲門聲。
楚星野遲疑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貼在門闆上,果然聽見了白和禮的聲音:
“星野,”
“我剛剛進去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你的睡衣弄髒了,所以就擅自拿了自己的來。”
“對不起呀,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白和禮語氣輕柔,讓人生不起來氣。
楚星野把那套真絲睡衣拿在手上,觸感柔順。
連内褲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他把睡衣穿上,膚感很好,但不是熟悉的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楚星野不由得在心中想起了自己那件淘汰做睡衣的競賽隊服,上面印了他的名字,是他第一件靠自己掙到的衣服。
不是别人的舊衣服,不是媽媽從農貿市場上十五一件買來的,是獨屬于他的衣服。
楚星野在心裡想,白和禮會怎麼處理他的老睡衣和内褲呢?
肯定是丢了吧。
人家可是大财團的少爺,總不可能圖他這件洗得發白的老睡衣吧?
楚星野一邊用毛巾擦拭臉蛋一邊推開衛生間的門,走進了白和禮的卧室。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門被啪嗒一聲關上,
白和禮見楚星野進來,關上了燈,兩個年輕人抵足而眠,在黑夜裡分享彼此的體溫。
第一次和同性躺在一張床上,楚星野睡不着。
于是悄悄地舉起那台五百塊的二手手機,對着白和禮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
他對着這張照片,幻想着自己就是白和禮,坐擁金錢、英俊與地位,在夢中的世界呼風喚雨,仿佛白天永遠不會降臨,夢境永遠不會落幕。
他還是有點抗拒和同性相處,拍完照轉過身去背對着白和禮睡着了。
深夜裡,
白和禮用手指去撫摸他後衣領上繡着的自己的名字。
白和禮樂此不疲地、一遍一遍地去撫摸這三個字,就像在确認自己最心愛娃娃的歸屬權。
他有個習慣,在屬于自己的東西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鋼筆、衣服、背包、相機……
不論用什麼方式、不論刻在哪裡都可以。
發怔的男人在唇齒間喃喃自語:
“……”
*
第二天醒來時,楚星野發現白和禮已經不見了。
明天是開學典禮,在此之前的時間歸新生自由支配。
一個人躺兩米八的大床,楚星野覺得很爽,于是在上面滾了又滾,被子把他包成一個胖胖的繭。
楚星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躺在别人的床上,掙紮着把自己從一層又一層的被子裡拔出來。
他穿着新睡衣走出白和禮的卧室,迎面撞上聞暨白。
聞暨白看着楚星野以及他的新睡衣,臉上神色一變:
“你和白和禮睡了一個晚上?”
楚星野點點頭。
聞暨白偏過頭去,微微颦眉。
楚星野歪了歪腦袋,不太理解聞暨白的反應,與他擦肩而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裡。
聞暨白看着楚星野的背影,對方後衣領上繡着的“白和禮”三個字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嘴裡吐出幾個字:
“不知廉恥。”
心裡在思考着兩個室友之間的關系。
其實沒什麼可思考的,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昭然若揭。
聞暨白抿唇。
他拿起手機,想要刷刷校内論壇轉移注意力,卻在首頁看到了一篇帖子:
主題帖:扒一扒這個漂亮的免費生是什麼來曆
from閑聊分區
0L:【圖片】
這個從白和禮車上下來的免費生是誰啊好漂亮?臉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從沒見過長成這樣的男孩子……
1L:【圖片】
不簡單啊這個免費生,身上穿的事白和禮的衣服。
你品,你細品。
2L:我是他的高中同學,他在高中的時候就有個外号叫“公主”來着。
公主?
一個男孩子被人背地裡叫公主?
很無聊的稱呼。
聞暨白的理智告訴他,沒必要在和楚星野有關的東西上浪費時間了。但手指卻因慣性而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