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吧,
……隻是離得太近了有點難受。
楚星野這麼想到。
同時和兩張一模一樣的笑臉交談是很費勁的,楚星野應付着左右的兩人。
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嗎?明明是長相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的兩人,竟然可以保持一模一樣的表情這麼久。
楚星野有點累了,
在他的眼睛裡,白和禮的臉重影在司哲雅的臉上,司哲雅的聲音交替在白和禮的話語裡。
他甚至有點懷念上午的陳明湛,畢竟對方是個表情多變情感豐富的人,一分鐘可以刷新出十八種不同的笑臉,審美疲勞是不存在的,喜怒無常是緊随左右的。
——直到陳明湛真的出現在楚星野面前,
他才深刻理解距離産生美這句話。
陳明湛挑起眉毛,語氣冷冷:
“楚星野,”
“我找了你好久,原來是在和别人聊天。”
白和禮與司哲雅臉上的笑容同時變淡了一點,
但楚星野沒有注意到。
楚星野硬着頭皮問道:
“那個……您為什麼要找我?”
陳明湛搖晃着手上的香槟,态度不佳:
“honey,”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問我了?”
楚星野小聲說道:
“不是質問。”
不敢不敢。
“星星隻是順口問了一句,小陳你火氣太大了。”
身旁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楚星野發現自己分不清說話的人是白和禮還是司哲雅。
他偏過頭一看,是白和禮。
不對,白和禮怎麼也跟司哲雅一樣叫他星星了。
好别扭的稱呼,隻有女孩子或者是小孩子才适合被人這麼叫吧。
陳明湛明顯不太喜歡“小陳”這個稱呼,但竟然隻是冷哼一聲,沒對白和禮說一句不客氣的話。
陳明湛穿着修身的定制襯衫和馬甲,身上鼓鼓囊囊的蜜色肌肉被恰到好處地包裹,随着他的動作肌肉形狀愈發明顯:
“楚星野,我缺個幫我拿酒的人。”
“我助理請假了,你這個身高幫我拿酒剛剛好。”
“這不好吧,小陳。”
白和禮瞳孔半斂,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
“怎麼可以這麼使喚同學呢?”
“大家都應該做朋友的呀。”
司哲雅緊随其後。
陳明湛無視了一唱一和的兩個人,隻是對着楚星野挑了挑眉。
三雙眼睛同時看向被夾在中間的少年,楚星野覺得自己像一塊被三根牙簽從不同方向紮入的水果。
從外面看還算正常,其實果肉快被攪成果汁了。
楚星野唇齒摩挲:
“其實我對酒挺感興趣的……”
“而且我特别喜歡幫助同學,拿酒什麼的……”
左右肩膀分别被人按住,楚星野又覺得自己像一座千斤頂。
陳明湛卻不管那麼多,直接伸手把楚星野從二人手中拉走。
白和禮笑着說:“星星,喜歡酒的話我在這裡其實存了一點私釀。”
司哲雅也用他那雙幹淨的眼睛盯着楚星野看,無端讓人心裡有負罪感。
陳明湛心情好了不少:
“他的禮服都是我給的,”
“幫我拿酒有什麼不行?”
白和禮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楚星野身上的衣服,然後輕輕一笑:
“難怪。”
在美高欣賞過meangril眼刀的陳明湛聳聳肩:
“難怪什麼?”
“沒什麼。”
白和禮天生微笑唇,臉上永遠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了起來,楚星野扯了扯陳明湛的袖子:
“那邊好像上了新酒,要不要我幫你去拿?”
楚星野累了,想不通這麼幾位富少為什麼突然就劍拔弩張起來了。
白和禮和陳明湛是之前就有私仇嗎?要借他一個貧困生的名義發洩?
總不能真是因為他吧。
既然和他沒什麼關系,那他不如識相地離開,讓幾位少爺好好發揮。
不用謝,
他們窮人天生就會察言觀色。
楚星野覺得自己很聰明,左腿悄悄地後撤,打算悄悄消失。
結果被陳明湛逮個正着。
陳明湛看起來開朗陽光,其實完全是個心情陰晴不定、行事随心所欲的大少爺脾氣。
此時,陳明湛緊緊箍着楚星野的手腕,眉峰下壓,眉宇間山雨欲來。
就在楚星野以為陳明湛要開口訓斥自己的小動作時,耳邊傳來對方疑惑的聲音:
“你就這麼好奇那邊的酒?”
楚星野擡頭。
陳明湛臉上是别扭的表情:
“小沒見識的……”
“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順便帶你去看看了。”
楚星野睜大了眼睛。
陳明湛雙臂交叉:
“少這麼看着我。”
楚星野尖叫起來。
陳明湛的身後,司哲雅清瘦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像是突發疾病。
一旁的白和禮表情嚴肅地呼叫着酒店的工作人員。
不過這并不是楚星野關注的重點。
他關注的重點是,
司哲雅人癱倒在地上,手指卻直直地指向自己的方向。
下一秒,楚星野被人按到在地上。
臉頰冰涼的觸感令他大腦無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