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野,你怎麼在這裡?”
“現在是飛鷗的辦公時間吧?”
陳明湛雙手抱臂,神色不善地看着楚星野邊上的江澤越。
當然是翹班啦,
但楚星野不能這麼說。
白和禮适時地開口,笑着的眼睛晦暗不明:
“也許是協會有什麼事需要出來忙活吧。”
楚星野見台階就下,連連點頭。
“太辛苦了,這麼大的太陽還出來忙活協會的事。”
白和禮語氣淡淡。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
楚星野心虛了。
“怎麼會?”
“我當了這麼久部長,第一次知道有工作要和協會外的人談。”
“是我疏忽,星野你太辛苦了。”
白和禮粲然一笑,表情真誠。
楚星野汗流浃背了。
一邊的陳明湛也沒閑着,跑到江澤越面前問東問西,一會兒問他和楚星野是什麼關系,一會兒問他為什麼和楚星野單獨待在一起,一會讓他離楚星野遠一點……
嗯……話有點密了。
江澤越有點招架不住陳明湛,向楚星野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星野很有義氣地無視了,
不是他不顧兄弟死活,實在是他覺得自己要是幫江澤越說話,陳明湛估計更不爽。
對不住了江澤越,你就當聽狗叫吧。
俗話說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有點耐心應該的。
楚星野走神了片刻,回過神來才發現白和禮湊近了他,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左手。
可能是眼花了,楚星野覺得對方的眼神有點滲人。
楚星野小心翼翼地叫了白和禮一聲,問他在想什麼。
白和禮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在想你是用哪隻手搭别的男人的肩膀。”
楚星野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白和禮隻是笑着,一個字也不說。
他的眼神讓楚星野渾身發麻,
但楚星野又說不出白和禮的表情有什麼問題,對方看起來是那麼優雅得體,凝視着那雙動人的眼睛,隻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把問題攬到自己身上。
“你盯着他看幹什麼?”
楚星野回過神來,發現陳明湛調轉槍口,大掌鉗着自己的手腕。
有點疼。
吃什麼長這麼大力氣的?
楚星野自己也回答不上來陳明湛的問題,于是小聲說道:
“你弄疼我了。”
少年不覺得自己在示弱,
他隻是誠實地說出了心裡話,這年頭說實話總沒有錯吧。
但陳明湛覺得他在示弱,不僅在示弱,還在撒嬌。
心思歪得很。
“……很疼嗎?”
陳明湛松開手,想要看看手腕的情況,卻被楚星野一把拍開。
陳明湛下意識地去撫摸手掌上那塊被楚星野的指腹觸碰過的肌膚。
奇怪,有點爽。
是錯覺吧。
他又不是狗,被人扇了怎麼會爽呢?
幾步之外,聞暨白沉默地看着楚星野,以及環繞在他身邊的男人。
穿過樹影與人影,楚星野同聞暨白對視。
聞暨白輕咳一聲,所有人短暫地安靜下來。
他一步一步地向楚星野走來,走得很慢,腳步聲落在地上悶悶的,和楚星野此刻的心跳聲莫名相似。
他停頓在楚星野面前。
“玩忽職守。”
聞暨白語氣平靜。
楚星野緊抿着嘴唇。
聞暨白與楚星野擦肩而過,一個眼神也沒多停留在他身上。
“如果想要辯解,就來我辦公室吧。”
冷淡的聲音從楚星野身後傳來。
*
夜間的校園比白天更迷人,漆黑的大樓上鑲嵌着微閃的小窗,折射出寶石一般的光彩,太多的園藝在暗色中隻剩下輪廓,在高大的建築腳下留下曼妙多變的線條。
從紐黑文最高層建築最南邊的辦公室向外看去,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聞暨白已經處理了四個小時文件,助理送來的飯徹底涼透了。
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此刻的靜谧。
聞暨白出聲讓人進來。
來人是楚星野。
“我還以為你是來向我解釋今天擅自離崗的事情的。”
聞暨白抿了口茶,不鹹不淡地說。
楚星野心一沉,
壞了,被看穿了。
他看起來很心虛嗎?
楚星野尴尬笑笑。
聞暨白也不看他,繼續處理工作。
楚星野破罐子破摔,直接說了實話:
“我……想要後天那場慈善晚會的邀請函。”
聞暨白輕輕歎氣:
“我不是許願池。”
“還有,需要我來提醒你飛鷗的上下級制度嗎?”
“沒有人允許你進我的辦公室。”
“出去。”
楚星野下意識說:
“可是……你下午說……”
聞暨白打斷了他:
“你是來辯解玩忽職守的嗎?”
“楚星野,我讓你來辦公室隻是在遵守飛鷗的獎懲規則,不是讓你來得寸進尺的。”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楚星野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門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