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外面淅淅瀝瀝的落雨聲,林玉京的聲音沙啞,“你既然不願意,便推遲一晚兩晚也無妨,隻是多少也要給我嘗點甜頭罷,夫人意下如何?”
他擡起臉,那張俊秀好看的臉如今染上了一片濃重的欲色,眼尾發紅,盡是貪婪的不滿足。
她沒說話,默認了林玉京的詢問,臉上雖發燙,卻非常誠實地沒移開視線,目光在衣衫松散的林玉京身上流連。
跪在地上替她按腳的人安安靜靜,隻呼吸是壓抑的,細碎的。
這甜頭倒像是給她的,許纖心想,整個人半放松下來。
林玉京的容貌與身形一向是非常符合她的審美的,簡直就是長在許纖心坎上。
就算是在現代,許纖也沒見過這麼活色生香的男人,類似的倒是也悄摸在網上找了看過,隻是男人的質量跟林玉京沒得比,沒有他好看,皮膚也沒有林玉京白,也沒有林玉京的聲音好聽。
她坐着有些累,腰酸,不大穩得住,于是便一隻手扶着床柱。
這一回,許纖是真的信了林玉京說自己是第一次的事情了,她面上不大好意思,卻趁着林玉京閉眼不注意的時候朝他看了又看。
她心道這樣的……說不是她都不信。
林玉京低笑,他的聲音啞得不同尋常,仿佛被外頭的雨淹過,有種往下滴水的潮濕感,“想看便直接看便是,何必偷偷摸摸的。”
許纖被當場逮住,面上過不去,裝鴕鳥否認好像也都沒用,畢竟她盯着看了好久,臉紅了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破罐子破摔,嘴硬道,“我一向都是想看就看的,用不着你提醒。”
現代她想看哪個男人就看了!換了個朝代沒道理自己看看他就不行了,何況就是不看,他也老是發出一些很不莊重的聲音,勾得人心癢癢。
“那娘子可得仔細看着我。”林玉京睜開眼,他的眼中也是一片潋滟潮濕,許纖也說不清是什麼東西,好像靜水深處,又好像一片霧,總之扯着人心甘情願地往下墜。
“得一直看着我才是。”
他瞧出許纖眼中對自己這副皮囊的驚豔,又看到她绯紅的雙頰上,輕輕笑了。
而後視線毫不掩飾地落在了她身上,過于明目張膽,有如實質般,讓許纖忍不住心裡一顫,隻覺得他視線所及之處,俱都泛起一陣癢意,手上力氣一松,整個人完全倒在了床上。
林玉京緊盯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許纖覺得自己躺都躺累了,她打了個哈欠,催促似地輕輕踢了他一腳。
很明顯地聽到房間内的呼吸停滞幾秒,半晌後,林玉京站起身,面色平靜,隻發絲些微淩亂,身上手上有幾道許纖腳趾刮蹭出來的痕迹。
林玉京面上仍是一副端肅的模樣,顯得多正經似的,壓抑了一些喘息,空氣之中隻細微的呼吸聲,反而顯得欲色勾人。
許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明明她一直躺着,卻覺得自己跟着累了一場。
她趴在床上,翻了個身,半眯着眼看林玉京收拾地面,手剛揉了揉腰,便被林玉京瞥到了。
他端了杯水過來給許纖,見狀笑道,“坐累了?”
許纖瞪他一眼,接過那杯水,“誰做了!憑空污人清白。”
林玉京慢條斯理道,“我的意思是,坐着坐累了麼?”
他斜斜瞥了一眼臉紅的許纖,“也不知娘子想的是什麼。”
許纖說不過他,隻得恨恨瞪他一眼,這人怎麼還倒打一耙。
她那杯水沒喝完,又推給林玉京。
林玉京笑眯眯就着她的手喝。
薄紅的唇被水沾濕,舌尖舔過杯沿,看得許纖又有點想臉紅。
這人,怎麼喝個水也沒個正經樣兒。
等杯子空了,他才伸手接過,放回桌上,等他再坐回床上,這次開口倒是正經了,“替你揉揉?”
許纖眼尖,瞥見林玉京衣衫松散動作間露出的腹部,也有自己劃出的一道紅痕。
她有些心虛地縮起腳,“揉夠了揉夠了,下次吧。”
按摩這玩意兒,按太多了也不行啊。
*
那邊濃情蜜意,打情罵俏。
另外一邊,白涉卻渾身汗濕,面色潮紅。
洞窟之内,青蛇隻覺得自天黑之後,白涉就有些不對勁。
怎麼說呢,聲音不對勁,體溫也不對勁,正要仔細問時,忽地想到白涉的分神正在洞房。
也有聽說情緒激動時分神與本體能共感的例子,畢竟本就是一體,思及此,青蛇非常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白涉在察覺到青蛇不在洞窟内之後,才終于悶哼出聲。
他感受着身體内燃起的那場以情愛為燃料的大火,一向冷靜自持的神情難得扭曲,那張與林玉京相似卻更加俊秀精緻的臉也顯得多了些陰郁可怖。
那個該死的,肮髒的東西。
因為妖氣波動,雨下得越發緊密,天邊雷聲轟隆。
蛇性本淫,踏上修煉之路本就艱難,青蛇是不懂,不解,自然也就無耽于此。
白涉是生來便通靈智,斷七情絕六欲,方得修煉如此,之前更是斬除三屍,雖然失敗了,但除了多出個無法收拾掉的分神外也沒受什麼負面影響。而如今,卻被那該死的林玉京給帶累着,頭一回感受到了情潮洶湧。
更讓白涉惱怒卻是林玉京起欲的對象。
林玉京竟敢真的對她……
白涉之前自是有了心理準備,臨到如此,卻發現自己全然無法接受。
一旦想到兩人如今在做什麼,内心便一陣滔天怒意,恨不得将那林玉京千刀萬剮。
白涉手下的石桌一寸寸湮滅成灰塵,梅紅色的豎瞳亮起,披散在肩背後的長發無風自動,完完全全一副妖怪的模樣。
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