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分寸的,太宰君。就跟敦君适合成為你的弟子一樣,我隻是覺得那孩子同織田作有些相似。”
同樣是在殺人的才能上無可比拟,在黑暗中沉淪卻又同樣的向往光明的那一方,更願意為此而付出一切。
夏目老師當年推了織田作一把,敦在相遇時給予了鏡花希望。
但若沒有人親自帶領他們前往光明,那麼最終的結局唯有死亡。
“所以,你願意去教導那個孩子嗎,織田作?”
“和我有些像?”織田作微微蹙眉“像我一樣的殺手?”
“擁有成為頂尖殺手的天賦,卻懷揣着向往光明的靈魂,”少女雙手搭在膝蓋,神色自若間夾帶着一股獨特的安詳聖潔
“我不想等那孩子在黑暗中沉淪一番之後再掙紮着被人拉向光明,既然現在來得及,我也有能力,我想讓織田作你去教教那孩子,教那孩子如何在理想和才能之間行走。”
“啊啊……真是拿衍小姐沒辦法啦~”太宰見少女都說到這份上了,織田作也神色動容地動搖了,隻能妥協的聳肩“希望那位可愛的小姐還沒有被港口黑手黨發現吧。”
不然的話,這截胡難度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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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衍帶着織田作慢慢散步走回家,手中還拎着路上特意買給孩子們的限量甜點,路過的海風間或送來一陣涼意,驅走夏日沉浮的暑氣。
而在離家不遠處的便利店處,同拿着調味料剛好走出來的白發少年撞了個迎面
“織田作先生!啊,這是……”中島敦快步上前兩步,禮貌的行禮之後,疑惑地看向了站在紅發男人身邊的少女,目光掃過織田作手中的購物袋,突然恍然
“你是織田作先生的女朋友嗎?你好,我是中島敦!”
“啊——?”突然被有女朋友的織田作一臉茫然
“噗——”被小老虎逗樂了的衍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女朋友哦,是家人哦。”
家人?中島敦撓了撓臉頰,苦惱了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額,那是,夫人?”
“越說越離譜了,阿敦,不是一定要有社會意義上的關系才可以成為家人的。”衍到也沒有責怪少年的唐突,隻是面上露出了點好笑“今天在武裝偵探社還好嗎?”
“唉?你怎麼知道的?”少年驚異道
“敦,這是衍,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上司。”織田作終于反應過來敦對他和衍的誤會所在了,開口介紹道“衍救了我和孩子們,所以我答應為衍工作。”
“這麼說就太客氣了,”衍對織田作間歇性的遲鈍神經也很無奈:“我很慶幸能夠救下孩子們和你,而且說是工作,其實還是你來給我幫忙。”
“啊……”少年被這上司、家人的關系繞蒙圈了,隻能提取出聽的明白的來理解,“那我稱呼您,衍小姐?”
“可以,很多人都這麼稱呼我。”衍溫和的應下:“你是織田作收養的孩子,怎麼稱呼我都可以。”
“是……”中島敦點頭稱是,轉頭看到織田作手中拎着的許多東西,主動上前來幫忙“織田作先生,我來幫你分擔一些吧。”
“好,謝謝。”織田作特意分了幾件比較輕的交給白虎少年,順帶關心了下道“晚飯吃的還好嗎?”
“嗯,吃的很好!”中島敦拎着東西,渾身明顯比剛剛放松了一些,回話的語氣也十分富有朝氣,并同樣向自己的收養人投以關心道“織田作先生吃晚飯了嗎?”
在得到了織田作吃過了的回答後,中島敦猶豫了下,還是将自己沒有完成上午織田作先生交代給他的事情說了出來:“對不起,織田作先生,我上午把太宰先生救上來後,買水的功夫,太宰先生又不見了……”
中島敦有些沮喪,語氣中滿是擔憂“太宰先生應該不會出事吧……”
“不用擔心哦,敦。”少女拍了拍喪氣的小老虎,安慰道“太宰隻是喜歡去入水,生命安危還是沒有的。”
尤其是在知道她能夠契約死去之人的靈魂後,太宰似乎在她面前很少提自殺殉情之類的了,當然也沒有停止他的那些自殺愛好就是了。
他們之間有着獨特的默契,太宰知道衍和織田作絕不會真的放任他陷入死亡,少女和織田作也不會去插手太宰任何的自殺行為,彼此之間留了足夠的距離和分寸,不過分插手,卻也不會放任自流。
這種默契彷佛風筝的線,纖細而堅韌的握在衍和織田作的手中。
“真的嗎?”中島敦内心勸說着自己相信衍小姐的話,但冥冥之中卻總覺的那位太宰先生,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少女沒有回答少年的話,淺淺的微笑挂在嘴邊,低垂的目光虛虛望着前方,幹淨明亮的眼眸中似乎流淌着皎潔月光,安詳的海風迎來,送來一陣無聲的甯靜。
月色高挂,卻抵不過眼前人那一抹如水的溫柔。
少年難以自拔地沉溺在這無聲溫柔之中,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他看了眼同樣沉默以對的收養人,莫名相信了對方剛剛地話語。
能夠讓人如此溫柔以對的太宰先生,一定不是真的在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