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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好,海上風平浪靜。
救援隊成員們來到了大角海灣,統一換好潛水服,檢查好潛水裝備,他們乘着遊艇找到了漁民所在的位置。
這時,座頭鲸用頭部死死頂住漁民的船隻,并發出急促的哀嚎聲,整個船隻上的人都在緊張。
因為這隻座頭鲸一旦攻擊船隻,所有人都得喪命于此。
這是隻未成年的座頭鲸幼崽,大概兩米多長,江知渺觀察了下它的身體,沒有明顯外傷,而且頻繁躍出水面,身體狀态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
她不解道:“它是在這吓唬人玩吧,我看它沒什麼需要救助的地方啊。”
沈聽肆沒搭理她的話,轉頭對着楊疏培說:“鲸魚攔路,不是威脅便是求救。”
但,它到底需要什麼幫助呢?
救援隊陷入了迷茫。
沒過多久,小座頭鲸突然遊向海裡,發出一聲聲悲鳴。
“跟上它”,沈聽肆發布指令。
救援隊一路跟着小座頭鲸的行迹,到達了這片海域的中心。
“你留在船上,我們下去看看。”,沈聽肆叮囑她。
“我也要下去”,江知渺抗議,她怕沈聽肆不帶她,又補充:“我是隊裡唯一的獸醫,萬一海底的情況很糟呢?”
她很需要這個機會,向沈聽肆證明她的能力。
早上她才跑完十公裡,明顯看起來長期不運動,劇烈運動後要是沒做拉伸,不敢想她下海後會發生什麼意外,可江知渺說的也沒錯,他們确實需要獸醫一同下海觀察情況。
沈聽肆猶豫後問道:“拉伸訓練做了嗎?”。
睡了一下午,身體一點不适的感覺都沒了,江知渺覺得她的身體狀态特别好,心虛回答:“做了。”
大家動作整齊劃一,熟練的潛入海中,江知渺也毫不猶豫的跟随隊伍潛入了海裡。
海面下方。
向他們求救的小座頭鲸環繞在一隻體型巨大的座頭鲸身旁,這是它的媽媽。
鲸魚媽媽渾身被廢棄的漁網纏身,呼吸困難,無法正常遊動。
救援隊成員們悄悄靠近它的身旁,圍繞它一圈,沈聽肆拿着救援工具在座頭鲸身邊遊來遊去,試圖尋找突破口。
忽然間,他看到了鲸魚鳍狀肢附近江知渺的身影。
對講機裡,沈聽肆發布指令:“這隻座頭鲸情況良好,隻是被漁網困住了,并不需要獸醫參與救助,你上去”。
他有點着急了,怕江知渺沒聽到對講機裡的聲音,舉起胳膊朝上邊打手勢,意思是讓她上去。
對面女人不說話,隻是固執的搖搖頭,表示她要留下來參與救援。
見說不動她,沈聽肆也不再管她,
他指揮着救援隊成員用随身備用的刀,一段段切割鲸魚媽媽身上的漁網,為它脫身,還它自由。
然而此時,鲸魚一個翻身将救援人員甩開,它以為遇到了危險,拼命向前遊動。
救援隊在它身後加速追趕,他們勢必要有始有終地解救這隻座頭鲸。
江知渺加快擺動腳蹼,拼勁全力追趕隊伍。
所幸沈聽肆他們成功追上了座頭鲸,将漁網全部解除了下來。
看到裸露出來的傷痕,江知渺怕鲸魚傷口感染,繞到它的尾鳍位置,眼疾手快的給它紮了一針抗生素。
有了上次差點被尾鳍拍死的經驗,她早早預料到了躲避的位置,但座頭鲸尾鳍拍動後的巨大力量,讓江知渺身邊的水壓增大。
白天訓練消耗了太多體力,再加上沒有好好的拉伸,她雙腿突然同時抽筋。
慌張下,她四肢胡亂抽動,大腦紊亂後好像忘記了呼吸的感覺。
意識遊離之際,她好像看到沈聽肆拼命遊向她身邊,耳邊對講機裡的聲音,一聲比一聲焦急。
“快!抓住我的手!”
沈聽肆抓住了江知渺的手,試圖将她拉上海面。
可江知渺已經沒有了意識,她的手從沈聽肆手掌中脫落,身體慢慢往下沉。
上次也是這樣,沈聽肆沒能牢牢抓住那雙手。
三年前的畫面和眼前交疊,沈聽肆心頭一緊,慌亂感遍布全身,他加快腳蹼擺動,接住了江知渺沉下去的身軀。
他一手扶在江知渺腦後,一手拖着她的下巴,用力拽緊她的身體,加快速度擺動腳蹼,向海面遊去。
浮出海面時,救援隊成員才知道江知渺出了意外,他們合力把沈聽肆和江知渺接上了船。
沈聽肆摘掉江知渺的潛水裝備,開始給她急救。
好在她暈厥時間不長,沒多久便恢複了意識,慢慢睜開了雙眼。
江知渺躺在甲闆上,睜眼刹那,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救援隊成員圍在她身邊那一張張神色擔憂的臉。
沈聽肆見她醒來,長舒了一口氣,重重癱坐在船上。
這是江知渺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她清楚的記得腿開始抽筋,大腦缺氧,然後是那種失重的暈厥感。
他又救了她一次,雖然他已經不記得了。
劫後餘生,江知渺眼眸氤氲着霧氣,溫順的說:“謝謝。”
沈聽肆卻忽然爆發,指着她訓斥:“你不适合擔任我們站的随隊獸醫,回去後你自行申請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