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問,江知渺一愣,但隻是換個位置,她跟誰同桌都無所謂,但喻霜晚明顯讨厭路千漾。
“可以。”
她和喻霜晚動作很小,悄摸換了位置,她現在跟路千漾并排,等下就是同桌。
“那倆女生,倒數四五那倆,前面那個高,換一下。”
江知渺數了一下,她是倒數第四,所以班主任是讓她和喻霜晚換位。
喻霜晚臉色不好,路千漾卻在一旁幸災樂禍。
最終排位對江知渺沒什麼差别,她前移了一位,換了個同桌。
換座位時,江知渺明顯感覺到,眼鏡男收拾書包的表情都愉悅了不少。
按理是男女一桌,可到她這,班主任給她調了個女孩子,叫溫若楠。直劉海披肩發,帶圓框眼睛,臉圓圓的透出可愛。
她落座時,悄咪咪湊近江知渺,嗓音甜軟小聲說:“班主任是我小舅舅,嘿嘿,他想着讓我跟你坐,拉拉我成績。”
她和溫若楠的前方坐着喻霜晚和路千漾,這兩人誰都看不上誰,他們之間仿佛隔着銀河系,一人無限靠近走廊,另一人貼牆,恨不得把腦袋放出窗外。
開學第一天沒正式上課,連着上了幾節自習課。
到了下午,淮南一中開學慣例大掃除,江知渺和溫若楠擦走廊玻璃,喻霜晚和路千漾掃教室外的走廊。
溫若楠擦着玻璃有些無聊,便跟江知渺唠嗑:“渺渺,你也太牛了,在六十六中那種地方,你都能考到全市第二。”
說完又輕輕拽了拽江知渺的衣角,湊近她小聲八卦:“那你知道全市第一是誰嗎?”說到“第一”這兩個字眼時,還帶了點興奮。
淮南一中是省重點高中,大都是從一中初中部直升上來的,還有小部分二中來的學生。
初升高統考第一曆年來都出在一中初中部,而江知渺是從六十六中來的,自然不認識。
江知渺去六十六中并非是成績不好,而是她跟外婆一起生活,老人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六十六中離家近。
她并不關心第一是誰,也不想讓溫若楠尴尬,語氣淡淡問:“誰呀?”
“沈聽肆啊!你竟然不知道沈聽肆?”溫若楠眼裡帶着興奮接着說:“就是整個高一最帥的那個。”
江知渺毫無興趣,敷衍接話:“哦,沒見過。”
校園廣場中央,高一年級主任拿着擴音器喇叭在底下喊。
“高一三班沈聽肆,許白焰,高一五班路千漾,不僅着奇裝異服,又染發違反校紀校規,罰寫檢讨一千字,國旗下罰站兩小時。”
溫若楠突然激動的向江知渺靠近了一步,拍她一下說:“沈聽肆!快看,是沈聽肆。”
江知渺放下手中抹布,趴在走廊的看台上往下看去——
原來,他就是沈聽肆啊。
國旗下,沈聽肆紅發似火,雙手插兜,臉上雲淡風輕,仿佛被罰站和被罵的不是他。
許白焰那一頭黃發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貼在額頭,沒了早上的盛氣淩人,怏怏地站在沈聽肆的身旁。
隻有路千漾頂着淩亂的藍發碎發,絲毫不覺得羞恥,還勾着笑往看台這邊瞅。
原本在教室裡的學生聽到喇叭聲,也都跑出來八卦,每層樓的看台上烏壓壓站滿了人,喻霜晚和溫若楠被人流擠到了她的身旁。
喻霜晚冷眉,看着路千漾厭惡的說:“不知廉恥。”
溫若楠笑一聲,拿胳膊怼一下江知渺八卦道:“先不談黃頭發那個,路千漾和沈聽肆是真帥啊,他們仨站一起像洗剪吹三兄弟。”
沈聽肆和路千漾是符合大衆審美的,即使倆人一個紮眼的紅發,一個滑稽的藍發,但帥氣的臉是最好的單品,有韓流愛豆那味。
江知渺木讷的問:“為什麼先不談許白焰。”
喻霜晚和溫若楠同時大笑,然後解釋:“談上許白焰,還能談帥?”
年級主任是個将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的男人,做事死闆,紀律和校規是三個年級主任中抓的最嚴的。
他拿着大喇叭指着“洗剪吹三兄弟”,嚴肅的看着看台怒聲說:“我再說一遍,我們一中不允許學生染發,所有學生留黑發,男生發不過眉,女生紮馬尾,不允許奇裝異服,統一校服。”
溫若楠是披肩發,正處于紮頭發的尴尬期,聞言立刻拿起手上的皮筋慌忙的紮起頭發,生怕被罵。
她努努嘴,歎一聲氣:“老天爺真是不公啊,沈聽肆一天天看着吊兒郎當,成績卻那麼好。”
每個班的班主任聞言來管紀律,将圍在看台的學生驅逐回教室,催促學生們趕緊打掃完衛生,開始上自習。
江知渺是最後一個打掃完的,她在走廊看台,佯裝拖着地,偷偷看了那個人好多眼。
自習時開了第一次班會,班裡競選班幹部,班長,副班長,學委,江知渺一次都沒有舉手。
她一向擅長當班級裡的透明人,不喜歡出風頭,也讨厭被人關注的感覺。
早上剛一開始坐江知渺旁邊的矮眼鏡男是徐紹遠,選物理課代表時就他一個舉手,十分積極。
但許河充滿期許的看向江知渺問:“江知渺同學對物理課代表有興趣嗎?”
眼看着自家舅舅問江知渺,而她遲遲沒有回應。
急的溫若楠在她一旁幫腔:“有,有興趣。”
許河被侄女逗笑了:“又沒問你,你急什麼。”
全班哄笑一聲,溫若楠尴尬的紅了臉。
這時斜前方兩個女生小聲說着話:“要不是我成績差,我也高低競選物理課代表,聽說三班物理課代表是沈聽肆,咱們班跟他們班物理老師一樣,說不定還能跟他搭上話。”
江知渺鬼使神差般舉手,說出的話後知後覺吓了自己一跳:“老師,我想當物理課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