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渺内心悄悄期待着,17号要是沈聽肆的座位就更好了。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打開筆袋,确認了所有物品都在,便起身前往考場。
來的有點早,考場裡熙熙攘攘隻來了幾個人,江知渺找到17号落座。
淮南一中每個班基本隔一個月會換一次座位,有些班采用平移式,前移或者左移右移,江知渺上個月路過五班時往進瞅了一眼,沈聽肆在倒數第二排坐着。
也不知道這個月他坐哪。
亂想的功夫,考場的人漸漸來的多了。
臨開考前十五分鐘,江知渺百無聊賴的用手支着腦袋,看着門口一個個往裡進人。
直到那個身影,突然闖進她的視線。
沈聽肆重返教室,長腿大步前行,他正對着江知渺走來,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最終,他停在了她的身側,神色清朗禮貌開口:“同學,麻煩讓一下,我取個東西。”
她坐的位置,竟然真的是沈聽肆的座位。
江知渺大腦宕機,遲遲沒有做出反應。
沈聽肆眉頭微蹙,又重新說了一遍:“同學,麻煩讓一下。”
“哦,哦,好的。”
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他說第二遍,江知渺才反應過來,她趕緊起身站在過道一側,給他讓出位置。
沈聽肆俯下身,在桌子右側的桌兜裡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筆盒,然後起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邊,許白焰懶散靠在牆側,接過沈聽肆遞給他的筆盒,吊兒郎當開口:“謝了,兄弟,剛真尿急,我怕我從廁所出來,趕上開考了再進不去我們教室拿我的筆盒了。”
他走後,江知渺重新回到座位上,心底偷偷暗爽。
後來,這兩天的考試中,她總會下意識的坐到座位右側的區域。
期中考的最後一場是江知渺最擅長的英語,考試時長兩個小時,對她來說太長了,她答完卷子後,反反複複檢查了三遍,一看時間,還有20分鐘。
沈聽肆的座位是教室最裡面靠牆的那一側,從他座位旁邊的窗戶看出去,江知渺正好看到學校的後花園。
不過臨近十一月底,已經沒什麼花草了,好多樹木光秃秃的,隻有緊挨着窗戶旁的銀杏樹金燦燦的,風吹過時,偶爾還有一兩片銀杏樹葉掉落在外側的窗沿上。
江知渺伸出胳膊,将窗沿外側邊邊的銀杏葉拾進手心,銀杏葉的葉扇竟然形似心形,她悄悄将這片銀杏葉放進沈聽肆的桌兜。
坐在沈聽肆經常坐的窗戶邊,感受着從他的視角看世界,江知渺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著名詩人聶魯達的那句話,她鬼使神差拿起筆,後知後覺在桌面上寫下——
A nadie te pareces desde que yo te amo.
沒有人能與你相比,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刻開始。
交卷鈴這時響起,考試結束。
江知渺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她的筆比她的人要勇敢。
趁着老師收卷的功夫,她手忙腳亂的拿起橡皮,試圖擦掉自己寫下的這句大膽的話。
徒勞無功,高一的桌子是今年新換的,用桐木做的,她的筆是速幹的,桌面上清晰的保留下了這句話。
收完卷後,考生陸陸續續返回自己原班,而江知渺還留在座位上絞盡腦汁的想怎麼擦掉那句話。
還沒等她想到辦法,沈聽肆和許白焰已經從教室正門走進來了。
江知渺腳底抹油,趕緊從後門逃離了“犯罪”現場。
離開前她想着,也不知道,沈聽肆會不會注意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