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波爾多除了一千億的懸賞以外,發在上面的另一條,也是唯一的一條懸賞線索。
他從種田長官那裡聽說了有這号人物出現在橫濱的蹤迹後,甚至沒來得及等長官調出資料和向地方警署申請和報告便立刻趕到橫濱來了。
這就導緻他進來說明來意時,值班的警察滿口不知道試圖趕他出去。當然,在他亮出了公安警察調查員[1]——也就是異能特務科為了方便行動萬不得已才會用的身份時,對方就閉了嘴。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這個薪資微薄的公務員身份,有時候還是起點作用的。
不過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優點就是了。
恰巧這時手機傳來了訊息,坂口安吾拿出看了看,是種田長官發來的文件及附言。
[種田長官:是對方的資料……很不好辦,你在交涉之前最好先了解一下。]
坂口安吾:“?”
明明僅僅幾個字而已,但坂口安吾卻莫名地聯想到那位長官輸入這些文字時一言難盡的表情。
難道對方是什麼恐怖級别的犯罪分子嗎?
正要打開文件,門口好巧不巧傳出了輕快的腳步聲,坂口安吾見狀立刻收回手機。
“聽說有人要找我!”
一個熟悉的人帶着爽朗的笑臉推門而入,用着絲毫不意外的語氣:“呀,是安吾!”
“……”
“……太宰?”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他從沒想過在工作時會遇上自己的好友十分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
坂口安吾沒給太宰治說話的機會,趕緊将友人拉進會客室内關上了門,表情嚴肅:“聽我說,太宰。”
“這件事很重要,但情況我無法詳細說明,我現在要調查一個危險恐怖分子,你要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坂口安吾對友人的安危十分看重,在這種工作會面的時候遇上對自己來說重要的朋友,對他來說無異于是災難。
異能特務科的工作随時都有可能危及生命。
他隻能這麼含糊地告訴對方,對于普通人來說,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
他知道太宰不會過問。盡管隻是認識了一個月不到,但隻要他說出“不能說”,對方就會了解情況。
如果有人問理由,那就是沒有理由。
這就像是一種默契,好像他們——不,是他們三個,好像他和織田作……織田先生還有太宰上輩子就達成過這種共識一樣。
他不能連累他的朋友中的任何一個人,如果因為自己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喪命,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然而,事情顯然不可能會和他想象的一樣順利的。
被拉過來的太宰治隻是笑着坐在他對面:“我知道哦。”
“或許,安吾你在來之前,那位長官有發過對方的資料給你嗎?”
什麼?
坂口安吾怔了怔,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不會吧?
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在太宰治的注視下點開了那個種田長官在千鈞一發的時候發來的文件。
于是,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太宰治是入職檔案和警察證圖片。
“沒想到,繼港口黑手黨首領之後,我在安吾這裡又變成了危險的恐怖分子了呢。”對方還在得寸進尺地露出受傷的表情。
“…………”
坂口安吾現在感覺自己的心情不會比外面的高木涉更差勁了。
他感覺到十分頭疼:“……你早就知道了嗎。”自己異能特務科特務的身份。
“是哦。”太宰看起來心情愉悅:“不止我,織田作也是,在看到安吾你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坂口安吾問道,“我明明什麼都沒透露過吧?”
就算是那種科室的警察,也不應該會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發現異能特務科特務的身份才對。
“唔,讓我想想,為什麼呢?”太宰治沒有看他,隻是随意地拿起了面前的茶倒了起來,棕褐色的液體将玻璃杯填滿。
“安吾你很想知道嗎?”
太宰将茶水推了過來,熱氣緩緩上升攀上了坂口安吾的眼鏡。
朦胧中他看不到太宰的表情,卻能聽到他話中帶笑地重複了自己剛剛說的話:
“但是——這是不能說的哦。”
坂口安吾無奈,但也确實不再過問。
太宰撐起下巴,倒是反問了起來:
“所以呢?不惜這麼遠也要來找「我」的理由——對于安吾你和異能特務科來說,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