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回事……”
宮野志保恍惚地站在廢墟中,火焰早就使她身上的白色工作服破損,她臉上帶着些煙灰,顯然剛從被毀的實驗室中逃出來不久。
“沒事吧。”
救她出來的人——貝爾摩德确認了她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我會聯系琴酒過來接你的,你在這邊先躲一下。”
她說着,雖然眼神透露着無法掩蓋的厭惡,但還是将身上的長風衣脫下來直接遞給了衣着單薄的宮野志保,看向不遠處還在失控毀壞一切的少年。
“……果然是‘他’的反抗嗎。”
貝爾摩德看着遠處的少年模糊地喃了一句,随後表情凝重,幾秒後擡手将挽着的金發散開,一支抑制劑針劑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這是BOSS一早就交給她的,面對突發情況時能夠絕對抑制中也異能力的強效藥。
宮野志保看到了貝爾摩德拿出的東西猜到了她要做什麼,她拽住了對方的袖子,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臉上還是帶着一絲無法掩蓋的緊張。
宮野志保:“别過去。”
“波爾多現在在無意識攻擊,在靠近他之前你就會被殺的。”
貝爾摩德看向她,沒有抽出女孩手裡的胳膊,笑了一聲,周圍的殺氣明顯徒升:“真是冷漠的天才科學家,雪莉。”
“你要知道,就算我對琴酒說‘哎呀,那個小女孩不幸被廢墟掩埋了,要找的話就自己挖吧’這種話,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
“放手,我現在不想殺你。”
她任何關于波爾多的事都沒提,但每句話都透露着會将對方帶回來,宮野志保安靜了,她與貝爾摩德的眼睛對視,好幾十秒才緩緩松開手。
“抱歉。”她平靜開口:“那你要小心。”
宮野志保沒有繼續阻止,因為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她以前見過很多次波爾多的實驗流程。
雖然不是她負責的,但那位先生命令讓她配制「異能抑制劑」,所以她也經常待在實驗現場,親眼看着波爾多接受指示将身體裡的‘他’——據說是異能的真正形态——放出來。
強大的異能力會導緻波爾多無法自我控制失去意識,實驗室研究的異能抑制劑便是讓波爾多恢複些許意識的東西。
會有人在波爾多在有意識去控制‘他’時,精确到秒去計算清醒時間。
十分鐘。
二十分鐘。
半小時。
随着時間的不斷延長,由BOSS交給她的抑制劑配方也會改變。
光聽簡單的時間并不能代表什麼。
但她要是說,每次實驗波爾多在藥效快到時都要到達一次失控邊緣,實驗人員為了控制他會釋放出強大的電流,将失控的波爾多以電力壓制,再注入幾倍量的抑制劑和鎮定劑至其昏迷呢?
雖然他醒來後便會恢複平時有意識的狀态,但長期使用藥劑會讓他每次都精神恍惚很長一段時間。
波爾多在為組織試藥,而且作為異能實驗,這是隻有他能做這種事。
他就像為組織的研究犧牲的小白鼠,還是心甘情願加入實驗研究的。
宮野志保隻負責配制藥劑,并不知道能夠控制異能力的抑制劑的配方是誰研制出來的。但她很清楚,這種實驗放在人類身上是一種身體和精神的折磨,波爾多的身體到達極限的那天早晚會到來。
整個組織隻有貝爾摩德對其頗為關照。
波爾多失控,貝爾摩德一定會去救,宮野志保說不出那個冷酷的女人這麼做的理由,但這是百分百的事情。
所以她選擇不去阻止。
或者說……她應該阻止嗎?
“……”
宮野志保噤聲沉思,連貝爾摩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發現。
她擡頭,看向了依靠異能站裡在空中失控的波爾多,試圖從那個渾身被異能紋路覆蓋的少年臉上看到哪怕一點熟悉。
廢墟之上,中原中也靠着異能力漂浮在空中。
他在利用異能毀滅一切,盡管五官都在流出鮮血,卻還在慶祝解脫一樣大笑。
輕松躲開障礙走到這邊的太宰治打着哈欠就站在他的不遠處,懶散地朝他揮手,像見到老朋友一樣:“呀,中也。”
“剛剛聽到有人給我看了一個笑話,狂妄的小矮子沒有底牌竟然敢豁出性命戰鬥,我差點都要笑出眼淚來了。”
“或許,你想知道那個小矮子是誰嗎?”
釋放着能量的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太宰治的出現,混沌的眼中映着太宰治的影子露出了一絲疑惑。
稍微有一些模糊的意識的中原中也皺緊了眉頭,他感覺自己漂浮在黑暗之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模糊的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