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姑娘坐下喝杯茶再回罷。”阮昭開口留下綠蕪。
侯府明面上主子不多,但阮昭感覺這裡面秘密很多。
好比齊宏邈上次來鬧喊蕭辭蕭二,但府中又無其他公子。
至于那大夫人又是何人,阮昭是一概不知。
一直以來都是綠蕪與阮昭接觸,又得了她好處,如今世子夫人安安穩穩活着,綠蕪知曉老太君定會逐漸讓世子夫人知曉府中事的。
她先開口也是賣阮昭人情:“奴婢便不客氣了。”
兩人進屋,芙莺在門口守着。
從綠蕪口中,阮昭知曉了那位大夫人的身份,也就明白過來老太君為何是那樣的語調了。
這事要從去世的老侯爺說起。
大老爺是老侯爺年輕時在外惹的風流債,老太君剛生下祁陽侯,大老爺正巧這會兒被找回來,且比祁陽侯還大了好幾歲,直接占了長子名頭。
“老侯爺還在世時,侯府尚未分家,老侯爺偏心大老爺,甚至因此難為過侯爺,故而老太君對大老爺一直不喜。老侯爺去世後,侯府便火速分了家。”綠蕪說的小聲。
阮昭想到當時的場景,自己剛生了兒子,以為是嫡長子,結果不知從哪兒突然鑽出個庶長子來。
自己的男人還偏心庶長子,那是挺鬧心的。
阮昭:“分了家好,祖母跟前清淨。”
綠蕪搖了搖頭:“前幾年可不算清淨,大夫人是位能言善道的,經常來侯府請安讨好老太君,老太君也沒有不喜大夫人,隻是後來出了些事……老太君才不怎麼見大房的人,便是大夫人來侯府,時常也不得老太君一見。”
“世子夫人切忌,往後切莫與大房那邊太過親近。”綠蕪最後小聲告誡阮昭。
綠蕪沒有細說發生了什麼事,似有意避開。
阮昭點頭,她抱大腿的人是老太君,自然要堅定不移的站在老太君這邊。
隻是老太君不讓她與大房的人相見這點很奇怪,阮昭也問出心中疑惑。
綠蕪看着阮昭白淨明媚的面容:“老太君應該是不想再委屈世子夫人抹花一次臉。”
阮昭:“??”
“大夫人是晉安各家夫人宴席上的常客。”
隻一句話阮昭便明白了原委,太後娘娘宮裡的太監才見過她,若她頂着一張姣好的臉出現在大夫人面前,難保大夫人出去不會說漏嘴。
隻是這種事遲早會穿幫,老太君這也太寵蕭辭了,莫不是她以後出門也都扮醜?
綠蕪略略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老太君身邊還等着奴婢伺候,謝過世子夫人的茶,奴婢便先回去了。”
“綠蕪姑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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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辭往元帕上倒了血後人就不見了,阮昭想實行自己的計劃也沒辦法。
隻能日日不落的往老太君院子去請安念佛經。
不管如何,老太君是她日後生活的保證,這個大老闆必須穩穩拿住。
一晃四日過去。
清晨,阮昭捧着佛經念着。
侯夫人周氏一般三五日來請一次安,今日兩人便在鶴林苑遇上了。
“怪不得母親願意聽世子夫人念佛經,便是我也聽入迷了。”阮昭剛念完,周氏便笑吟吟誇贊。
原以為老太君是愛屋及烏,才留着阮昭給她念佛經,沒想到對方确實有幾分本事。
屋外傳來丫鬟喚世子的聲音。
不多時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蕭辭進屋:“孫兒給祖母請安,願祖母福壽康安。夫人也在。”
“世子回來了。”周氏沖着蕭辭點頭。
阮昭站起身福了福身子:“夫君。”
老太君看到蕭辭眼裡滿是慈愛,語氣卻有些嗔怪:“還知道來給我這老婆子請安,說吧,這幾日是不是又出門渾去了,也幸得我這老婆子有孫媳婦陪着。”
蕭辭看了眼阮昭,挨着老太君坐下:“孫兒該問祖母,可是有了新人陪,便忘了孫兒這舊人。”
老太君笑拍他:“說甚渾話,你不在家陪你媳婦兒還有理了。”
“孫兒知錯,祖母饒命。”
蕭辭短短幾句話,哄得老太君開懷大笑。
秋深風涼,老人都比較畏寒,老太君屋中早早支起了小爐子,炭火上面煮着泡茶的水。
阮昭倒了一杯茶走到蕭辭面前:“夫君喝茶。”
當着老太君的面,蕭辭擡手便接茶。
遞交茶杯時,他身子一怔,掌心傳來酥癢,似是被人用手指輕輕蹭了一下,茶杯差些沒拿穩。
蕭辭眼底驚色掠起,擡眼看向給他遞茶的阮昭,卻見其面色如常,目光坦蕩清澈,淺笑又得體的看着他。
“夫君小心燙。”
遞了茶,阮昭便轉身,連多的眼神也不曾給他。
蕭辭看了眼杯中茶水,莫非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