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辭那含笑的桃花眼,阮昭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之前還以為他至少兩三年可活,若阮書瑤懷孕是真,那蕭辭不到一年就要按照書中劇情慘死異國他鄉。
劇情她記不太清了,隻知道那是本虐文,前期女主遭受的都是各種委屈。
第一胎孩子并未留住,而女主與男主決裂,剛好那段時間有個大劇情。
蕭辭的死并未詳細寫,隻說他死在異國他鄉,是男主去接的遺體。
等男主回來,女主已經決心與他和離。
“蓮娘當初懷熠哥兒沒你吐的這般嚴重。”宋岷宴的聲音冷靜自持。
也打斷了阮昭的思緒。
蓮娘是阮昭的大堂姐,阮書蓮,與宋岷宴生有一子。
他這話好比用前任與現任對比,殺傷力十足。
果然,阮書瑤的臉色比剛剛白了幾分。
宋岷宴又道:“先回府,讓大夫号脈瞧了再說。”
雖然聲音沒有先前冷,但說出的話聽着像是不信阮書瑤懷了一般。
阮書瑤眼底神色暗了一瞬,擡頭臉上頗有幾分強顔歡笑的倔強,周身更是萦繞了淡淡的憂傷:“夫君思慮的周到。”
蕭辭扶着阮昭的手并未松開,語調溫柔道:“我家娘子清早乘坐馬車時身子也有些不适,這焚香熏的人着實難受,正好順路一道回晉安。”
阮昭:“?”
這會兒你答什麼話?男女主的事,是他們這種路人以及炮灰能攪合的?
阮書瑤正由着丫鬟給她戴惟帽,聞言擡眸看過來,見蕭辭手環着阮昭一副保護的樣子,眼底嫉妒一閃而逝。
阮昭無聲歎息,察覺腰間手緊了一瞬,抿了抿唇,這人莫不是故意報複她?
兩撥人到底是一同離開。
發現王嬷嬷幾次欲言又止,阮昭反應過來,興許蕭辭并非是故意報複她,他應該是不想去心願橋求那勞什子同心鎖。
回程路上,蕭辭是與宋岷宴騎馬而行,并沒有乘坐馬車。
走了約摸一刻鐘,一陣馬蹄奔騰聲疾馳而過。
下一瞬馬車突然一個趔嗆停了,阮昭睜開眼,隻聽車外傳來聲響。
“蕭二,你不是被你爹關起來了嗎?”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對方話語譏諷:“蕭侯爺如今越發膽大了,對太後娘娘的話也敢陽奉陰違。”
“齊世子這話該回家對國公爺說,想當初國公爺信誓旦旦對太後承諾已禁足你,豈料下一刻齊世子就在醉香樓摟着花魁醉生夢死,論對太後娘娘的話陽奉陰違,怕是無人可及國公爺。”
阮昭撥開些簾子,前面被宋家馬車擋着,她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到聲音。
也聽到蕭辭喊人‘齊世子’。
齊世子她雖不曾見過,卻是知曉此人與蕭辭不對付的。
阮昭能嫁進侯府,其中太後施壓的原因,便是蕭辭把她侄子齊世子打了的緣故。
上次蕭辭跪祠堂挨打,也與那齊世子有關。
前頭的說話聲還在繼續,那齊世子話語譏諷,蕭辭也不遑多讓。
而兩個纨绔碰面,從對話可聽出,雙方爹都挺護犢子的。
齊宏邈見抓錯處抓不到,目光落在一旁的宋岷宴身上,詫異這二人怎并肩騎馬而行:“宋大人堂堂朝中棟梁,怎自甘堕落與蕭二混作一團?”
蕭辭爽朗一笑,語氣裡藏不住的得意:“齊世子該不會還不知,本世子與宋大人可是連襟?本世子現在可是喊宋大人姐夫。”
“連襟?你們?哈哈哈……”齊宏邈嘲諷的笑聲傳來:“就你娶的那醜八怪你得問問宋夫人認不認是一家人姊妹,還連襟。”
諷刺完蕭辭,齊宏邈看向宋岷宴:“宋大人,别怪本世子沒好心提醒,有些人啊,千萬别走太近,不然怎麼被害死的都不知。”
宋岷宴看了眼蕭辭,身為朝中重臣,他自是知曉這些纨绔子弟的,隻是往日接觸不多:“不勞煩齊世子擔憂,還請齊世子讓路,今日臣的家眷身子不适,着急回城請大夫,不便多耽擱。”
因齊宏邈的出現攔住了去路,宋岷宴不願與這些纨绔多糾纏,也不想多解釋什麼。
齊宏邈并沒有打算讓開的意思,目光狠戾的盯着蕭辭,難得抓他落單,這種機會可不常有。
蕭辭把玩手中馬鞭:“齊宏邈,你今日帶這麼多人來堵我,國公爺他知道嗎?”
宋岷宴适時開口:“齊世子,本朝禁制聚衆鬧事。”
齊宏邈拿馬鞭的手青筋暴起,他今日特意帶人在城外堵蕭辭,就是要狠狠教訓他一頓,偏宋岷宴也在,兩人還成了連襟。
“蕭辭,敢不敢跟本世子比賽馬。”
蕭辭笑着搖頭:“今日不行,我得送姐夫和妻姐回城。”
“少拿這個為借口,你别不是怕了。”齊宏邈揚了揚眉:“不敢比也行,隻要你跪下磕三個頭喊本世子三聲爺爺,就讓你們過去。”
蕭辭輕笑一聲:“比賽馬也行啊,賭注呢?聽聞齊世子近日得了一匹汗血寶馬,敢拿出來做賭注嗎?”
齊宏邈冷笑:“胃口不小,就怕你沒命拿。”
阮昭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但感覺情況不太妙,畢竟兩人話語全是針鋒相對。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走了沒多久便停了。
芙莺和綠蕪剛掀開簾子,西未也緊跟其後,走至馬車旁,低聲道:“世子夫人,世子爺讓你扮醜。”
扮醜?
阮昭抿了抿唇:“這裡是何處?”
依照腳程這會兒必然還沒有回到侯府,且蕭辭刻意吩咐西未來傳話,怕是他應了那齊世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