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并未多等,捏着信起身:“綠蕪姑娘還要回鶴林苑,我與你一道罷,正好有事請教祖母。”
能不能去,待問過老太君再定奪。
“嗚嗚嗚……”
乘着軟轎去往鶴林苑路上,忽的聽到一陣哭聲,是女子陰柔嬌泣的哭聲。
阮昭手掀開簾子一角,
哭泣之人沒有看到,不過被綠蕪見到她掀簾子亂瞧。
阮昭也不躲閃,大大方方好奇道:“我好像聽見誰在哭?”
侯府的下人管束挺嚴的,平日沒出現這樣的事,那哭聲出現的突然,聽着怪滲人。
綠蕪神色不動,低聲同她道:“世子夫人不必在意,今日兩房的姑娘在府裡學規矩,約摸是受不住了。”
聞言,阮昭放下簾子,若是大房、三房的姑娘,那她怕是要避一避。
到了鶴林苑,老太君正要用晚食,見阮昭來,招呼她坐下:“用過晚食沒?”
阮昭搖頭,看到信後,她便一心想着去百日宴的事,也沒注意時辰。
嘴上忙歉意道:“孫媳來的不巧,打擾祖母用晚食了。”
老太君笑拉她入坐:“沒什麼打擾不打擾,既然來了,就陪祖母一道用晚食,”
阮昭也不推辭,應下:“好。”
吃過飯,用茶水漱了口,下人将殘羹撤下。
換了椅子坐下,丫鬟再次端上茶來。
阮昭捧着茶杯,心裡琢磨着怎麼開口。
若是親戚,她倒是不發愁,偏偏彭惠绾與她并無親戚關系。
輪起來兩人算是閨中密友。
彭惠绾是阮昭去了舅舅家後認識的,彭惠绾的爹是書院教書先生。
十歲那年,阮昭剛恢複記憶後,有些孤僻,成日關在屋子裡記劇情。
舅母擔心她出事,尋了彭惠绾與她作伴。
兩人的友誼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給祖母念念佛經罷。”
阮昭看着桌上的佛經,伸手拿了起來,翻開書開始念起來。
屋子裡的檀香,撫平阮昭心間躁動,随着一字一句的佛經出口,她那一股焦急得以緩解。
待念完,放下書。
老太君開口了:“好了,這會兒可以說,來尋祖母有何事了。”
阮昭淺笑,溫聲道:“孫媳今日收到閨中密友來信,邀孫媳觀她孩子百日宴,特來尋祖母拿個主意。”
老太君知曉這一切源自那封信:“清水縣可有些遠。”
阮昭看着香爐裡飄起的細細縷縷的淡煙:“那位姑娘曾是孫媳最親密最要好之人,孫媳一度以為,各自歡嫁後,便再難相見。”
說到此,阮昭深吸輕吐一口氣:“難得這次收到來信。”
彭惠绾嫁的是她父親的學生,中了進士後兩人親事便定下。
阮昭當初盼着送她出嫁,偏在彭惠绾出嫁半年前,阮昭被接回阮家守孝,兩人也斷了聯系。
這次來信她才知曉,彭惠绾給她寫了許多信,實則阮昭也寫了。
就目前看來,有人從中作梗斷了她們的書信往來。
老太君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應下,隻道是乏了。
阮昭識趣起身,福了福身子:“天色不早了,孫媳不叨擾祖母,祖母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