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薛少,這麼快就聯系我,難道查出結果了?”
“我辦事的效率你不清楚?”電話那頭的年輕男人頗有不滿,略微拔高音量。
霍垣熏:“開個玩笑而已,薛少辦事,我最放心。”
大洋彼岸的燈塔國。
薛澄星盯着天邊薄霧後即将升起的朝陽,微微眯了下眼睛。
“油嘴滑舌。”
他冷哼一聲,像是對女人的誇獎嗤之以鼻,眼底卻短暫地閃過笑意,連卧蠶都明顯了幾分。
“咳,先說正事吧。”
薛澄星有些别扭地拿起杯子喝水,清了清嗓子道:“那兩個人的資料我已經拿到了,你想先聽哪一個?”
霍垣熏手指間煙草星火忽明忽滅,燈光在她高挺的鼻梁旁投下陰影。
“路旖旎的姑姑——路蔚然,你先說她的吧,我猜,她是關鍵一環。”
“沒錯。”薛澄星應了聲,“路蔚然的成名史和你男友的履曆很像,她在獲得金影獎當晚宣布退出娛樂圈的事情,也是公開消息。“
“但很少有人知道,她退隐後跑去當了陳世平的秘密情人。”
“Partner,陳世平是哪家公司的總裁,我就不用和你解釋了吧。”
“嗯。”
霍垣熏叼着煙,面無表情地吞雲吐霧。
在帝國本土的新能源行業中,霍氏集團看似順風順水一家獨大,實則樹敵很多,陳氏集團便是其中之一。
它由風能産業發家,太陽能産業鞏固資本,論資曆是名正言順的“老牌”,但因為十幾年前一次失敗的重大戰略決策,以及日漸滞後的轉型升級,最終被霍氏踩在腳下。
隻可惜,瘦死的駱駝尚且比馬大,而陳氏是隻窮兇極惡的虎。
雖然病了,也依舊虎視眈眈地盤踞一旁,随時随地想撲來從霍氏嘴裡分一杯羹。
薛澄星在電話中的聲線偏冷。
“Partner,你大學還沒畢業就組建團隊緊抓新能源風口,極快地将公司融資上市,我知道你擅長打造一言堂,也相信你在幕後管理事務的能力,可一旦出鏡露臉,輿論人心這種可笑的東西,就不是你能操控的了。”
霍垣熏随意道:“錢也不行嗎?”
“哈,别幼稚了,you're not a kid。”
薛澄星似乎被氣笑了,他拽了句英文,情緒略微起伏地說道:“士農工商,霍垣熏,咱們賺再多的錢,到底是‘非官方’,堵不住悠悠之口。”
“假使陳氏就是拼了命的要在節目中抹黑你,讓你名聲變臭,讓你身敗名裂,讓市場開始質疑你的公司及産品,你用錢又能做什麼呢?買通媒體幫你說話?他們隻會借此吃人血饅頭,甚至倒打一耙。”
“請最好的律師或者法務團隊?他們能一個一個找網民澄清嗎?還是說,對網民個人提起訴訟?”
——當品牌形象蕩然無存的那一秒,你的發聲将無人在意。
薛澄星所說的,是最壞的結果。
也就是原主的結局。
霍垣熏目光中透出晦暗不明的光,“但我現在已經清楚他們的目的了。”
“對,能讓你這麼早就察覺出有問題,想來還是那幫人更愚蠢一些。”
薛澄星又笑了一聲,态度恢複一貫的沉穩,語速依舊很快地說道:“我再幫你整合一遍邏輯鍊:陳世平想置你于死地,路蔚然出謀劃策提出輿論攻堅戰,導演要熱度更要利益,因此甘願做陳氏的出鞘利刃,一把借戀綜名義殺人的刀......”
“不過有一點,我還沒弄清楚。”
他停頓一下。
“路蔚然怎麼會知道你是個戀愛腦,對許熾悠言聽計從,繼而從他那邊下手,迫使你來參加節目的?”
霍垣熏彈了彈煙灰,不鹹不淡地開口道:“或許是因為,許熾悠出軌路旖旎了吧。”
“啊?”
薛澄星微愕,轉瞬之際,笑得意味深長。
“瞧,我當初說的沒錯吧,他并不适合你,partner,你現在頭頂綠帽腹背受敵的滋味如何?”
霍垣熏手指夾着的香煙猩紅,煙灰簌簌墜落,在火光即将燒到中指指骨前,她掐滅了煙,嗓音清冷。
“不予置評。”
即便原主是戀愛腦,為不值得的人弄丢了事業,但也已經灰飛煙滅,化為烏有,讓她評價一個不存在之人的愛恨情仇,既沒有意義,更不應當。
“你......别太難過,你什麼錯都沒有,是許熾悠他該死,還有那個小三。”
薛澄星以為霍垣熏不願意多說是傷心了,在安慰她一句後,他開始用難聽到匪夷所思的語言,痛罵許熾悠和路旖旎。
直到罵得口幹舌燥,各國的髒話連番罵遍,薛澄星才試探性地開口道:“那你,跟他分手了嗎?”
“快了。”
“你一定要下個死決心,omega多的是,千萬别在一棵歪瓜裂棗樹上吊死!”話筒裡傳來薛澄星稍顯嚴肅的聲音。
霍垣熏:“好,你還有其他要告訴我的嗎?”
薛澄星思考了一會兒。
“在調查路蔚然時,其實還真發現一件事,有些奇怪。”
“什麼?”
電話對面的薛澄星猶豫幾秒——
“你知道,路蔚然和你父母是高中同班同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