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擠占了最佳的觀賞位置,把悠然觀賞的米卡爾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他陰沉着一張臉,侍從官索羅見狀連忙上前把人全部驅趕到兩旁。
米卡爾站起來,寬沿禮帽的羽毛不知何時耷拉在一邊,他隻覺得渾身燥熱,摘下帽子丢了出去,索羅眼疾手快想要去接,卻被禮帽迎面撞上,捂住被砸中的鼻尖。
解開領口一顆扣子,米卡爾依舊覺得不夠,又解開兩顆,露出繡着精美圖案襯衫,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那個手腕纖細得一隻手都能折斷的女人,眉間顫抖。
她本應該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怎麼還學起了反抗,那樣潔白的脖子,薄薄的皮膚,尖牙輕輕一劃就破皮流血才對。她應該躺在紅泥地上,臉上露出驚恐萬狀,任由狼爪撕扯她脆弱的皮膚,露出森森白骨,鮮血浸滿泥土,變成更加深沉的紅色,這才是他想要的畫面。
喉結滾動,米卡爾閉了閉眼,壓下躁動的情緒。
一聲狼嚎,一人如斷線的風筝被甩飛了出去,撞在圍欄上,一動不動猶如一灘爛泥滑落。
米卡爾手指搓了搓,對了,就得是這樣,讓這群不自量力的女人見識見識星獸的厲害,該死,都是該死的女人!
她們并不知道自己此時被當做了觀賞且仇恨的對象。
左言曉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被掀翻在地上,武器被甩落一邊,她太累了,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提不起來。長嬴的鼓舞隻是讓他們多撐了半個小時。左言曉想起帝國巡邏隊那些精神抖擻的隊員們,穿着整齊的制服,每一個帝國公民都對他們投去尊敬的目光。她也想要成為其中一員。
可每個人都告訴她,她是個異種族混血,是下賤卑微的人,血統意味着階級,這偌大的鴻溝她永遠都無法跨越,她妥協了,這是她的命。但她依舊可以膈應那些有錢人,她來這裡的目的一開始并不是對裡塔德有什麼向往,僅僅是為了劫富濟貧而已。沒想到還沒溜出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弄暈帶到了這裡。
弓箭曾經是她引以為傲的技能,把把命中紅心。但隔壁的雁婆婆說得對,沒有實戰經驗一切都是空談。遇到一隻天罡狼就讓她失了準頭,她才十九歲,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了吧。
可她還沒享受太久呢!
左言曉睜開眼睛,腥熱的氣息就在眼前,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蹿了起來,就算如此,她也沒忘記撿起一邊的弓箭,連滾帶爬地跑起來。
不想死!絕對不想死!
“左言曉!”
這聲音不太熟悉,奔跑的左言曉稍稍偏頭,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長嬴,她一雙眼睛無比明亮,隻聽見她張口:“左邊東北方向!”
“不是!”左言曉奔跑間,搭弓拉箭,半天沒找準方位,“東北方向是哪兒啊!我聽不懂!”
長嬴躲開一擊狼爪,瞬間反應過來,想起曾經學會的時鐘,“兩點鐘方向區域!連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