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的事實——雇傭兵出身,接觸的人和環境都沒什麼道德可言的尼昂,的确不在乎自己的私生活問題。
他性需求很低,但既然生理功能正常,就不可能完全沒有性沖動。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活着不為了開心快樂,那根本沒有意義。
所以“千金難買我樂意”的尼昂并不排斥私生活,雖然不像貝爾摩德那麼有經驗,但在十八歲的時候,他在美利堅也有過固定的搭檔。
不是事業的搭檔,隻是單純的一夜情搭檔。
雖然“固定”和“一夜情”這兩個詞好像不太搭,但就過程而言,的确是這麼一回事。
最初是閑着沒事在美利堅的homosexuality酒吧找了個順眼的家夥搭讪,然後就一眼發現自己挑中的目标是個誤入其中的大學生。帶着惡趣味請對方喝了一杯,挑撥了人家幾下,然後聳聳肩适可而止,讓不明所以的小白羊趕緊滾出去換個地方喝酒。
之後是怎麼成為床伴的也不好說,緣分可能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畢竟他們從沒換過聯系方式,接觸純靠在酒吧的偶遇。他本來就是來找一夜情的,隻要對方同意一切都順理成章。而一夜情之所以叫一夜情,就單純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不走心。所以尼昂從不給對方自己的手機号碼,也沒想過再約。
但偏偏每次有這麼個打算、再度去酒吧找合眼緣的家夥搭讪時,尼昂總能再度撞見對方。
微妙的緣分——或許對方有在刻意蹲他——無所謂,反正對他造不成威脅。總之,愣是将一夜情變成了固定一夜情搭檔。
尼昂倒是并不排斥這一點。
首先就是體驗不差,其次是對方從不死纏爛打,話不多,而且腦子還蠻好的,貌似是在名牌大學讀書,知道的東西挺多,偶爾沒興趣幹那事純喝酒聊天也不會覺得掃興。
雖然偶爾對方會想要交換聯系方式、希望從一夜情變成固定交往的伴侶這件事有點煩,但對方多少還知道度,打探的行為也不算很過火,被拒絕後當天就不會再提,也很知趣的不會道德綁架……因此姑且還在尼昂的忍受範圍内。
畢竟除了對方之外,想要找到第二個符合眼緣的人實在很難,他還滿挑剔的。
然後?
然後約莫兩年,尼昂在美利堅呆膩了。
主要是他在美利堅的委托總是會撞上另一個銀發和他差不多大的倒黴同行,本來能夠無傷完成的工作愣是得戰損,一些子彈等物資的消耗也不得不增加,讓他着實煩得不行。
正巧那時他熟悉的一個黑市中介人的業務擴展到了英國,在找着什麼的尼昂在美國呆的差不多之後,便應邀換了個國家轉悠。
離開時,自然沒有和床伴先生打招呼,也沒有告别。
畢竟就算變成了固定床伴,一夜情也終究是一夜情。
他雙标又涼薄的明顯,對男人怎麼想毫不在意——隻是消遣而已,再說,對方一個前途無限的名牌大學生,也沒必要和一個危險的雇傭兵扯上太深的關系,這也是為了對方好——雖然尼昂直接消失的原因完全沒有那麼好心成分,基本可以說是完全沒放在心上。
甚至在21歲的現在,尼昂都快忘了當時那個大學生的名字了。
對方叫什麼來着——?
非得追問,尼昂也忘了,畢竟當時一周最多才見一次而已。
尼昂對其殘留的印象,大緻就隻有那好像是個日裔混血,有着對綠眼睛,長得比他還高一點這些。
。
比起休閑時刻的消遣,那個叫黑澤陣的銀發的倒黴玩意倒是讓人印象深刻,甚至一度讓尼昂格外讨厭銀色——後來覺得不能因此讨厭自己的眼睛顔色而放棄了這種想法。
誰能知道自己當時都跑到英國了,居然還能在委托裡撞上那家夥。
真是孽緣。
雖然後面通過黑澤陣這家夥而察覺到了對方身後所存在的龐大神秘組織,因此在某些目的以及對方開出的優越條件下思索着答應了對方組織的邀請,選擇加入了其中——
但尼昂可沒想到自己要和鬥了好幾年的死對頭成為工作上的搭檔。
估計是過去的結下的仇,黑澤陣太愛找他的茬。
仿佛尼昂不愉快他就愉快似的——除了三天兩頭找架打,總是在尼昂休假的時候來給他塞工作,就是黑澤最喜歡做的事。
誰讓他們是搭檔。
黑澤陣接的任務,他完全有理由拖上尼昂一塊去,讓尼昂不得不中斷假期。
雖然現在好了很多,黑澤漸漸懶得再理會對方的任性,也不再三天兩頭和對方打個鼻青臉腫——
但總愛在尼昂度假的時候給對方塞工作的臭毛病,還是沒變。
就比如聖誕假期的這一次。
尼昂懷疑黑澤陣是故意把組織的“代号考核”任務調到聖誕假期進行的這一猜測,絕對堪稱有理有據。
——畢竟對方有無數的前科。
。
時間倒回現在,英國。
聖詹姆斯公園。
開着自己心愛的賓利,尼昂在約定時間内準時抵達見面地點。
雖然很不爽,但尼昂還是有記得把酒店經理送他的那條煙拿過來丢給搭檔。他不喜歡,但也不想浪費,那麼給同為老煙槍的搭檔處理,總比丢了好。
“喏,給你。”
剛見面,銀眸的男人就把手裡的煙砸向對面——朝着臉砸的,但被對方單手穩穩接住了。
尼昂遺憾了一秒,然後雙手揣進大衣口袋,虛僞至極的彎了彎眼眸,在對方詢問的目光下解釋:
“特地給你準備的聖誕禮物,不用謝。”
黑澤陣滿臉狐疑的看了看:“Cigaronne?”
“嗯哼。”
“你從不抽這個牌子的煙。”
“哦,但我覺得你會喜歡,而且這個牌子的煙設計的很漂亮。”
尼昂語氣自然,仿佛兩人關系的确有那麼好似的:
“加長的濾嘴很适合戴手套的時候抽。”
“你說特地給我準備的?”黑澤陣不評價這款煙的設計與口味,隻是重複了一遍對方最開始的話,然後冷笑。
這說辭誰信誰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