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文昔雀痛呼出聲,她不是在裝可憐,而是淩昱珩咬得兇狠,利齒刺入皮膚,如同野獸叼住了獵物,随時準備拆吞入腹。
後頸處痛意是那樣明顯,大抵是出血了。
文昔雀委屈極了,這要是在四年前,她不小心破了皮,她的淩郎都會心疼得不行。
她呼痛的嗚咽聲裡帶上哭腔,背後之人松了口,攬在她腰間的鐵臂又多用上一分力道,她無奈貼近了他,被他身上那股霸道的沉香籠罩着。
“這就疼了?我在邊疆好幾次都差點死了,也沒覺得多疼,不過你運氣非常不好,本将軍還是活着回來了。”
他貼在她的脖頸處說話,溫熱的氣息灑在被他咬傷的地方,又痛又麻又躲不掉。
她動彈不得,被他箍在懷裡,這種被人掌控,被轄制的姿勢令她很不安,她和他貼得太近了,她聽得到他心跳的聲音,感受得到他相比四年前更加健壯的體魄。
可是他不是四年前的他,他恨她,他的盔甲不再護着她,他的利刃指向了她,她就像待宰的羊羔,被兇悍的野狼按下爪下,顫顫地發着抖。
當他的右手下滑,把玩住她腰間绯色絲縧時,文昔雀身體僵硬了起來,他這是要做什麼?他怎麼能有此種舉動?他把她當做什麼了?
她氣息不穩地啞聲說道:“我知道你恨我,當年之事真的有苦衷的,我沒有玩弄你的感情,所以,請将軍冷靜下來,好嗎?”
不要這樣吓她,也不要如此欺負她,她和他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但至少不要破壞她心裡那個令她無比珍視的淩郎的形象。
淩昱珩聽到她說出口的話,劍眉緊皺,越覺刺耳,他有一下沒有下地揪着懷中人腰間的绯色絲縧,嘲諷意味十足地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将軍不冷靜了?本将軍很冷靜,再冷靜不過了,所以這筆賬,越算,本将軍越虧。”
他滿意地看着她的身上染上了他的痕迹,暢快于她又怕又俱的神色,就該這樣,像她這樣可惡的女人,不配笑的開心,不配被愛,不配幸福,她得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對他搖尾乞憐。
“因為你,我丢了世子之位,與家族反目,結果直到如今,本将軍都沒有嘗過你的滋味,你說說,本将軍虧不虧?”
天之驕子到人人可欺,他忍着,他受着,他沒有抱怨過,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在那時候抛棄了他。
他為了她抛棄一切,到頭來她卻棄他如敝履。
這筆賬,還有得算。
文昔雀聞言,心下駭然,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他壓在了茶室的軟塌之下。
她是真的怕了,一個勁地往後躲,然力氣懸殊太過巨大,她的抗拒在他眼裡不過是逗趣一般的存在,他單手抓住了她的腳踝,一把就将她拉到了身下。
腰際的絲縧被他粗魯地扯走,衣裳頓時寬寬松松地挂在身上,逃不掉了,她逃不掉了,夢魇隻會加深,不會消除了。
文昔雀擡眼看淩昱珩,一眼便足以令她心灰意冷。
他的眼神是輕蔑的,他的笑容是惡劣的,記憶裡滿眼深情,笑如暖陽的淩郎被眼前這個人驅散,四年裡如影随形的夢魇浮上心頭,文昔雀再也忍不住,淚水盈眶,止都止不住地滑落。
被無形的東西堵住的喉嚨嘶啞着,她淚如雨下,悶悶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鎮遠大将軍虧不虧,我不認識你這樣的人。”
她不承認,不承認他是她的淩郎,她的淩郎不會傷害她,也舍不得她落淚。
“阿雀你怎麼哭了,别哭了,是小爺我,不,是小人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你要還不原諒我,我去竈房撿柴火,我負荊請罪……啊,太好了,阿雀你總算笑了……”
“阿雀,我以後再不惹你傷心了,你這麼漂亮的眼睛一哭,我心都疼了。”
“有小爺我在,餘生都會讓阿雀笑的幸福。”
她珍藏着的,舍不得忘掉任何一個細節的美好過往,不受控地在她腦海中出現,記憶裡那個才是她的淩郎,鎮遠大将軍隻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罷了。
文昔雀傷心地逃避着現實,自我麻痹地将鎮遠大将軍和她的淩郎分割開來。
淩昱珩抓着手裡的绯色絲縧,冷冷地笑着,不認識?沒關系,不認識就不認識,她将來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認識。
他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注視着她哭得慘兮兮的一張小臉,醜死了,她哭起來醜死了,“哭什麼,這才剛開始,未來的日子還長着,省着點眼淚,有的是你哭的時候。”
淩昱珩将纏在手上的绯色絲縧收入懷中,然後脫下了外裳,抓住外裳的一角,略微用力,把外裳撕開,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扔在文昔雀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