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喇布坦并沒有發現歆瑤的走神。
他剛才已經向其他人介紹過歆瑤了。
可惜那時歆瑤正在走神,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介紹自己的。
不過想來也不過是粗略說一下吧!
畢竟他們兩人實際上不過才剛剛認識,彼此還是很陌生,也對對方也不了解,除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還有什麼可說的?
見歆瑤提起精神了,阿喇布坦便開始向她逐一介紹在座的諸人。
他看向左邊第一個案桌前坐着的一對夫婦以眼神示意道:
“這是我二叔二嬸,我阿爸不在之後,部落裡諸多大事還多虧了二叔的‘幫忙’,不然我那時候還小自己怎麼也處理不過來呢!”
雖然阿喇布坦是笑着的,語氣也很和煦,但歆瑤能感覺到他說到幫忙時明顯加重的語氣。
看來阿喇布坦和他二叔二嬸的關系非常不怎麼樣啊!
他連掩飾都不怎麼願意掩飾。
歆瑤之前的情況令她根本沒有途徑去打聽土默特部的情況,她隻知道自己這位額驸年僅十四就繼任了土默特左旗的貝勒,其他的情況她一概不知。
不過想也知道阿喇布坦當時還小,雖然名義上是部落首領,可實際上在部落的各種事情上必然是不太能說得上話的。
那麼這些年土默特主要做主的是誰呢?
以阿喇布坦現在的态度看,必然是他的二叔了。
如此,歆瑤也知道她該怎麼對待這位二叔二嬸了。
“二叔二嬸好。”
歆瑤語氣溫和,态度不熱絡也不冷淡。
“嗯,郡主太客氣了。”
那位二叔很明顯也知道侄兒對自己的态度,可他似乎對此并不怎麼在意。
不知道是自信呢?還是自傲呢?
面對歆瑤時他口中雖然表現的還算謙卑,可态度卻很是倨傲,不憚于表露出對歆瑤這個郡主不太在乎的态度。
明顯除了這個面上的郡主身份,他對歆瑤很不以為然。
對此,歆瑤已有預料。
隻要他面上對自己這個郡主身份還有所顧慮就好。
除了這位二叔,阿喇布坦接下來在介紹其他的長輩時,表現的一直很正常,歆瑤也看不出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随着他叭叭叭的一通介紹。
歆瑤臉上都要笑僵了,她也被這一通介紹聽的滿臉懵逼。
這都誰啊?
他爺爺也太能生了吧!
這麼多人我根本搞不清誰是誰啊?
而且歆瑤本身不會蒙語,她是接收了原主的記憶才算是‘學會’了蒙語,可也僅限于日常交流了,稍微複雜一點兒,或者語速快一些她就有些頂不清了。
可還沒等歆瑤停下來理順思路,阿喇布坦又馬不停蹄的開始介紹他的同輩兄弟。
“坐在第一桌的這是我大哥和大嫂,大哥是二叔的長子,後面那一桌做的是是二哥、二嫂,二哥是三叔的長子,然後這是四弟,三叔次子……”
歆瑤機械的跟着問好,面上一派自信,實則根本沒記住多少。
這個紅衣的是他三叔的兒子,這個藍衣服的是他四叔的兒子,不對黑衣的才是二叔的兒子。
這麼多人我真的記不住啊!
歆瑤想抱頭痛哭。
可她面上還是得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給他們一種所有人她都認識了的錯覺。
然後還特自然的指揮着春杏她們分發她提前準備好的見面禮。
結束了痛苦的見面活動之後,歆瑤身心俱疲的回到了熟悉的蒙古包,阿喇布坦則是去處理公務了。
回到了這個稍微熟悉的地方,歆瑤才放松了幾分,她癱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才打起精神朝正給她按壓肩膀的春杏問道:
“春杏,方才額驸的叔嬸、兄弟們誰是誰你都記住了嗎?”
“都記住了。”
春杏聲音輕柔的從上方傳來。
“那就好。”
歆瑤長松了一口氣,瞬間輕松了不少。
還好有春杏幫我記着,要不然我哪天出去碰見了人卻不認識可怎麼辦?
她囑咐春杏道:“你下去有空的時候整理個人物關系冊給我,以後出去見到人了就靠你提醒我了。”
“是。”
放下負擔之後,歆瑤閉目養神。
享受着春杏力道合适的按壓的歆瑤舒服的差點兒睡過去。
她頭一歪一激靈醒了過來。
眼前一個眼熟的侍女正端着一杯茶輕手輕腳的要往桌子上放。
歆瑤剛好有些渴了,便直接伸手接過侍女的茶。
接過茶之後,歆瑤用指腹試了下杯壁,溫度正合适。
她便捧着這杯清茶,輕輕啜飲了一口。
随即看着侍女疑惑的詢問道:
“你是?”
侍女立馬恭敬的回複道:“奴婢喚做二妞,是随郡主從京城來的。”
哦!原來是她的陪嫁侍女之一啊,怪不得這麼眼熟。
不過這名字……
歆瑤皺了皺鼻子,接着詢問道:
“你以前在哪兒當差的?擅長什麼?怎麼取了這麼一個名兒?”
“奴婢才被調教好,還沒來得及分配差事呢,不過奴婢跟教導姑姑學過泡茶,這名兒是家裡爹娘胡亂叫的,還請郡主賜名。”
說到最後,侍女的聲音隐隐帶着幾分激動。
原來是才調教好的啊!
我運氣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