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這會兒正斜靠在沙發上擺弄手裡的光腦,聞言略微颔首道:“謝謝,我一會兒再吃。”
——在加西亞檢查之後,他已經得到了單獨待在房間的權利。
佩特有些為難地看着他:“閣下,加西亞醫生認為您在飲食方面有一些不好的習慣,讓我送餐的時候督促您吃一點。”
謝辭不耐煩地蹙了蹙眉,起身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口名為巴噜奶的飲品,道:“好了,你出去吧。”
這幾天他已經對這家醫院護士的熱情度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旦他的态度稍稍軟化,這些人便會如狂蜂浪蝶一般撲來。
為了自己能清淨點,謝辭甯願當一個傲慢無禮的家夥。
佩特雖然對他冷淡的态度有所預料,卻還是感到失望,他推着餐車往外走,剛要打開房門,身後傳來雄蟲挽留的聲音。
“等等!”
佩特眼睛睜大了些,眼神中倏然亮起驚喜的光,他立刻轉頭詢問:“閣下,您還有什麼事嗎?”
謝辭垂着眼簾,表情看不出喜怒:“你知道那天是誰送我過來的嗎?”
佩特對這個問題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答道:“您是說萊安少将嗎?我聽說是他接到軍部的命令,把您帶過來的。”
“萊安……”謝辭低頭喃喃着這個名字。
佩特抿了抿唇,心裡有些酸澀,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輕聲道:“萊安少将可是第七軍區容貌最俊美、升級速度最快的雌蟲呢,就是脾氣不太好,聽說對雄蟲也非常冷淡,不知道他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雄蟲。”
謝辭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更為特殊的兩個字上面。
雌?蟲??
是他想的那個雌和那個蟲嗎?!
待在醫院的這幾天,謝辭對現狀的了解并不是毫無進展的。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星球名為奧斯爾,知道了奧斯爾最大的招牌賽亞西湖,并得到了一個全新的光腦。
但因為不想暴露自己“文盲”的情況,謝辭并沒有向其他人……其他蟲請教過這裡的文字和一些更加基礎的信息。
因此,他才剛剛知道,原來生活在這裡的全都是蟲。
所以……第一天到來時看到的人形生物所展露出的翅翼也并不是什麼高科技的飛行器,而是确确實實長在身上的一個部位。
謝辭低頭沉思了兩秒,做好了決定。
——他請求佩特幫他找點兒童基礎讀物。
先不說别的,如果必須留在這裡生活的話,起碼字得認全吧。
佩特對他的請求有點詫異,但想到他如今的失憶人設,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蟲星的紙質書籍非常珍貴,大都是躺在博物館僅供展覽的存在,佩特當然不可能給謝辭找來,所以他隻是接過謝辭的光腦,根據自己上學時的情況下載了一些視頻和書籍讓謝辭觀看。
就這樣,謝辭開啟了自己的蟲星幼崽課程學習生涯。
而另一邊,萊安少将一回到軍部,臉上的青紫痕迹就引起了軍部不少同僚的注目。
和他一向不對付的貝迪爾這會兒剛巧從辦公室抱了一摞文件出來,一瞧見萊安的臉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天呐,萊安少将,你這是幹什麼壞事去了?”
“這蟲也真是的,即便萊安少将犯了什麼錯,不知道打蟲不打臉嗎?本來就嫁不出去,臉被打壞,豈不是更嫁不出去?”
“少将!”被貝迪爾陰陽怪氣地諷刺了一頓後,跟着萊安的部下才注意到他臉上的青紫,他們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驚詫,欲言又止。
——盡管之前看到了那隻雄蟲激烈的反抗,但他們确實沒想到他的力氣居然這麼大,連萊安少将的臉都能弄傷。
貝迪爾顯然注意到了萊安部下的神情,表情詫異中夾雜着幾絲幸災樂禍:“不會吧不會吧,萊安少将臉傷了應該有一會兒了吧,居然都沒蟲注意到嗎?你這蟲緣也太差了吧。”
萊安冷笑了一聲。
他的下屬們在雄蟲在的時候忙着獻殷勤,在雄蟲離開之後又忙着心口痛,哪裡能注意到他們的長官被打了呢?
蓋伊垂頭往後縮了縮,生怕萊安轉頭找他們算賬。
雖然以萊安少将過往的習慣來看,他隻會暗戳戳縮短他們的休假時間。
被雄蟲打了臉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萊安沒有解釋,其他知曉内情的蟲也沒有宣揚的意思。
除了貝迪爾諷刺了幾句外,其他軍雌并不怎麼在意。
畢竟,每一隻軍雌都是沐浴戰火,從殺戮和鮮血中摘得的榮耀和桂冠,他們身上的每一個傷口都是勳章,自然不會在意這麼一個連傷口都算不上的小小淤青。
然而,就在萊安以為自己的生活将要回到正軌的時候,他收到了匹配中心發來的短訊:
“尊敬的萊安少将,恭喜您所提供的信息素與謝辭閣下匹配度達80%以上(數據已模糊),請于明天上午來匹配中心核對信息并登記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