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就望見宋何故疑惑的神色。

路苒一手撐着書桌的邊緣，解釋道：“蛋撻把你桌上的東西撞倒了，我進來幫你扶一下。”

蛋撻聽到自己的名字，無辜地叫了一聲，好像在說‘你找我什麼事？’‘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幹的。’

宋何故端詳着路苒的神色，确認她一臉鎮定，不像是看到了什麼後，他還是問了句：“蛋撻撞到什麼了？”

路苒側身，露出被她擋住的兩個相框，她指了指：“是這個，你放心，我沒看。”

宋何故朝她溫和一笑：“沒關系。”

他這淡然态度卻讓路苒不好意思了，路苒說：“好吧，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全家福，不過沒看清楚。”

宋何故臉色平靜，路苒舔了舔下唇，正打算把自己看到另一半内容說出來，宋何故就打斷了她，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是口渴嗎？”宋何故舉了舉手裡的馬克杯，笑着說，“我們到外面坐吧。”

“好。”

路苒彎腰撈起蛋撻，跟着宋何故走出書房，體貼地給他帶上了門。

走出書房，她的心裡湧上一股淡淡的失落，她還是想看那張照片——随後她就壓下自己的好奇心。

本來偷看就是不對的，路苒這樣告訴自己。

兩人面對面坐下，宋何故把杯子推到路苒面前，她剛端起杯柄來想喝一口，就被阻止了，

宋何故說：“剛倒的水，還有點燙，稍微涼一會兒吧。”

路苒摸了摸杯子的邊緣，的确是燙的。

路苒說：“我還以為你會倒冰水給我。”

見路苒坐着等水涼，宋何故目的達到，他揚起唇角：“喝熱的對身體好些。”

路苒一想也是。

她無意識地摩擦杯沿，隔着厚厚的陶瓷，開水的溫度傳到手心都成了溫熱。

蛋撻回到客廳，扯着沙發布在沙發裡上蹿下跳，玩起了跑酷。

“我有個問題挺好奇的，”路苒說，“我能問你嗎？”

蛋撻叫了一聲撒嬌地跳到了他的膝蓋上，宋何故摸了摸它的背：“什麼問題？”

“你家這麼……”有錢。路苒頓了頓，略過後面兩個字，“怎麼還會在江導的劇組呢？”

宋何故摸貓的手頓了頓，然後說：“我跟他是朋友，他跟我借蛋撻，”他說到這停頓了下，“他可能為了給我一個名正言順出入劇組的理由吧。”

“不過他也沒說錯，”宋何故笑說，“我确實替蛋撻收了酬金，也算給他打工吧。”

她就說嘛！

路苒疑問得解，喝了口水才跟宋何故道别。

宋何故送走了路苒，才抱着蛋撻回到書房。

他坐在書桌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貓，眼神安靜地看着桌上的兩張相片。

蛋撻又重新跳上了書桌，爪子一按，啪嗒就把相框又按倒了，女孩的臉被它巧克力色的爪子摁着，莫名地叫了幾聲，好像在表明這人它認識似的。

宋何故伸手推了推它的爪子，露出相片上女孩的側臉。

他的指腹在相片上摩擦兩下，忽地又被蛋撻的爪子摁住了。

他一愣，随後問：“你喜歡她嗎？”

蛋撻聽到他說話，習慣性地回應了——宋何故聽不懂貓語，但他覺得蛋撻定然是喜歡路苒的。

“那可不行，”宋何故眼中含笑，很認真地跟蛋撻說，“你不能喜歡她，你去找别的小母貓。”

蛋撻的爪子拍了他兩下，圓溜溜的眼睛瞪着它。

宋何故無動于衷。

“哦，我忘了，”宋何故輕笑，“你是公公了，沒有小母貓要你了。”

蛋撻頭一低，咔嚓就咬在了他手的虎口上。

……

這天早上，路苒不是被章席叫醒的，而是被程橙的電話鬧醒的。

電話鈴聲響個不停，路苒從被子裡摸出一隻手，摁響電話，沙啞的聲音問：“程橙？”

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還沒清醒，隐約聽到電話裡程橙問她：“苒苒，你在幾号房間啊？”

路苒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她勉強睜開眼：“你說什麼？”

程橙興奮地說：“我在酒店樓下啦！我爸同意讓我來江導的劇組跟着學習，哈哈哈哈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事啦！”

路苒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醒了，她猛地從被窩裡出來，就聽程橙接着說：“你在房号多少啊，我上來找你呀！”

“3801，”路苒飛快翻下床，對着梳妝鏡整理自己的頭發，“你等等，上來摁門鈴我再給你開門。”

路苒說完，又跑到衣櫃前，頭把手機抵在肩膀上，随手從裡面扯出來一條褲子和内衣，快速地穿上——

在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她習慣隻穿棉T恤睡覺，現在程橙一來，她當然得體體面面的見人啊！

“好，我現在坐電梯上來，我馬上就到了。”電話裡的程橙如是說道。

路苒跑去廁所刷牙洗臉，卷起自己額前的空氣劉海，甚至有空飛快地給自己畫了眉毛和淺色的口紅，當程橙摁響門鈴時，迎接她的就是一個整潔的路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