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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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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笑了笑,心道這三天無事可做,除了吃就是睡,誠如療養去了。

春潮看了眼她懷裡的琵琶,“換回來了?”

蘇月說是,“換回來了。還是自己的好,抱着安心。”

春潮沒說什麼,隻是微點了點頭。

前朝遺留下來的樂工,其實都是苦人兒,命運已經夠颠沛了,落得太樂令說的那個下場,未免可憐。因此蘇月這麼做,即便厲害如春潮,心裡也是贊同她的。以德報怨看似吃虧,實則是積德,反正沒有引發太嚴重的後果,放人一條生路,不求害人的那個人感激涕零,自己求個心安就是了。

目下蘇月歸了隊,因為有劣迹,元宵節那日的大演她是沒資格了。太樂丞從别的前頭人裡挑選了一個頂替她,然後對插着兩袖,踱着四方步來安排她,“十四日晚間,漢陽長公主府上有家宴,驸馬的老娘過七十歲生辰,請梨園子弟獻演。元宵節那天排好的樂工不能動,銀台院裡點了三四十人過去,隻怕排場還不夠。所以我同上面商量了下,再從宜春院裡抽調十人湊數,這陣子要觀你後效,你就随她們一道去吧,曆練曆練,還能得些賞錢,也是個肥差。”

梨園的人借出去本就是常事,蘇月也願意上外面走動走動,因此爽快地俯身領了命。

太樂丞又道:“劉善質也一同去。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既然在一個院子裡任職,還是盡早消除隔閡為好。”

所以那天的内情,主事的官員其實已經洞悉了,不過蘇月願意大事化小,劉善質又是梨園的老人兒,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揭過了。

晚上回到直房,顔在還同她開玩笑,“進了人家府邸可要小心,别被驸馬看上。”

蘇月打了她一下,“又在胡說!”

春潮仰在枕上發笑,“這種事不新鮮,梨園的人說得好聽叫樂師,說得不好聽就叫樂妓。那些達官貴人們,打心底裡看不起我們,前朝時候我們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但願新朝少些這樣的爛事吧!”

“樂妓?”顔在氣憤不已,“我們都是清白人家的女郎,怎麼就成‘妓’了?”

春潮壓了壓手,“我說得淺顯些,助你們盡快看清自己的處境。”話又說回來,“反正去了人家府上,千萬要機靈點兒。眼下滿上都都是戰功赫赫的王公,咱們誰也得罪不起。”

蘇月道好,謹記在心了。接下來幾日如常排演公主府要用的曲目,畢竟是去私宅,不像上大殿那麼緊張,她竟然品出了一點悠閑的滋味。

梅引和顔在她們又在練習江南古曲,她得了空便在一邊旁聽,手指不能撥弦,隻好隔空練習指法。正琢磨門道,聽見身後有人喚了她一聲,回頭看,是白溪石,正站在亭台下的石階上,仰頭望着她。

蘇月忙從鵝頸椅上站起身,向他見了個禮,“少卿來巡園嗎?”

白溪石颔首,日光從他頭頂灑下來,真是一派儒雅的氣象。他說:“前幾日奉命去陪都公幹,昨日剛回來。聽說小娘子初五宴上出了岔子,被太樂令處置了?”

始作俑者就是你,這種話畢竟不好說出口,蘇月隻得含糊應了。

白溪石沉吟片刻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大緻知道了,今日特地來找小娘子,就是為向小娘子緻歉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給小娘子帶去了那麼多麻煩,還請小娘子見諒。”

蘇月并不打算和他有太多接觸,口頭上支應着,“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再重提了。況且和少卿沒有太大關系,少卿不必向我緻歉。”說罷笑了笑,便打算進亭台裡面去了。

“辜娘子……”白溪石又叫住了她,愁眉道,“這件事一出,娘子想必對我深有誤會了,我想辯解,竟不知該從何說起。有些事,不是我心下反感就能撇清的,人不尋事,事卻要尋人,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蘇月停住了步子,絞盡腦汁道:“我剛入梨園,屢屢受少卿栽培,心裡一直很感激少卿。公事之外的那些瑣碎,也請少卿不要放在心上,清者自清麼,日久見人心……”然後就卡住了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溪石見她笨嘴拙舌,反倒笑了,“也是,清者自清,小娘子說的很是。”

蘇月複又向他行了個禮,“卑下還有排演,先行告退了。”

白溪石點了點頭,看她抱着琵琶,快步走開了。

關于去公主私宅這個差事,蘇月還是十分期待的。漢陽長公主并不是皇帝胞姐,應當是關系較為親近的堂姐,立國之後分封族親,這位堂姐便也得了長公主的封号。

長公主是外嫁女,聽說嫁到了餘杭,離姑蘇遠,想必不知道辜家拒婚那件事。因此蘇月很是安心,隻等走出宮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十四日一早,來接人的車馬就停在了德猷門外,蘇月随衆人魚貫登上馬車,一路向南進發。大約穿過了三條街市,馬車停在一個面朝直道的大宅子前,看這宅子很氣派,足占了半個裡坊,門前老大兩對石獅子,龇牙咧嘴,嘴裡銜着紅綢紮成的花。

府裡的司馬出來迎接,對領隊的太樂丞道:“後堂辟出了樂室,請随我來吧。”

長公主府上對應邀的樂工很客氣,各色茶點招待着,但上場之前大家仍是不敢随意吃喝的,至多是烤烤火,喝上半杯茶。

因為來得早,賓客還沒到,大家閑坐的時候,司馬打起了門簾,引身後的人進來。

進門的女子約摸三十來歲光景,生得很端莊,打扮也不甚華貴,通過司馬之口得知,她就是漢陽長公主。

長公主的脾氣很溫和,含笑道:“今日有勞各位了,到我府上奏樂。還請盡力而為,事後必定有賞。”

衆人俯首應是,心下不免嘀咕,這位長公主一點沒有皇親國戚的派頭,新官上任毫不浮躁,真是難能可貴。

然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頭,長公主從樂室出去不多久,就聽見對面廊子上傳來不高不低的說話聲,語氣很不好,隐約說什麼“今日宴客,也不拾掇拾掇。怎麼,要讓賓客們看看,你在婆家受了欺辱”雲雲。

大家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推窗朝外看,見長公主正低頭聆訓,對面站着個穿绫羅的老婦人,一臉嫌惡的模樣。看來平時就是這樣管教兒媳的,即便兒媳成了大梁的長公主,也照舊積重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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