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兩隻受了傷。”那維萊特覺得有些愧疚。

“嗚嗚...”

受傷龍蜥的數量，對于别人來說，也許隻是個數字。但對于珀西芙而言，每一隻龍蜥都是她的家人，不論是哪一隻收到了傷害，她都會很難過。

盡管她已經盡力去忍，豆大一顆淚水還是從眼眶中溢出，落在那維萊特的褲子上，在布料上擴散成一朵花。

那維萊特的心情也并不好，他擡手抹走珀西芙眼角殘留的眼淚。

“它們，故意的，美露莘！”

“我們，很聽話。”

那維萊特摸摸珀西芙的頭，安慰道：“嗯，我知道。這次錯不在它們。”

“...那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要來攻擊我們？

這個問題......

那維萊特歎了口氣，耐心地跟珀西芙解釋：“因為兩個族群目前還無法和睦共處。即使我發布再多的律法，也還是會有人将其視作無物，會去傷害龍蜥。而龍蜥也會在缺乏食物的時候主動攻擊路過的人類。”

“那怎麼辦？”珀西芙用爪子扯扯那維萊特的衣袖，“沖突，受傷，美露莘......”

“方法，其實珀西芙是明白的。”

“嗯？”珀西芙懵懵的，她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的解決辦法。

那維萊特笑了一下，道：“你剛剛不是跟我說，要‘溝通’嗎？”

溝通？

對，溝通！

珀西芙眼睛亮了，兩族之所以會無法融洽，正是因為缺乏溝通，相互排斥，根本無法理解對方，所以才會衍生出一大堆問題。

況且，對于楓丹來說，本就有美露莘融入人群的例子。而那維萊特，恰好就是這場融入活動的領頭者。

現在再讓楓丹人接受龍蜥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

“怎麼溝通？”龍蜥可不像美露莘那樣擁有特殊的視力，能夠加入逐影庭工作，珀西芙實在想不出它們能夠在楓丹現有的制度下擔任什麼職位。

就像看穿了珀西芙的想法一樣，那維萊特答道：“我暫時也還沒想出龍蜥能夠加入進來的位置，但我并不認為它們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的，隻是需要我們去發現。而這個發現的過程，我需要一個幫手。”

“誰？”

那維萊特誠懇道：“珀西芙，我需要你的幫助，你願意進入沫芒宮來助我一臂之力嗎？”

珀西芙很高興自己能夠幫上那維萊特的忙，但她同時也對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自信，她猶豫道：“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沒有比你更适合的了。”那維萊特堅定道。

他就蹲在離珀西芙不遠的地方，觸手可及。那維萊特的眼睛是水銀色的，讓她想到了優蘭尼娅湖的湖底，平靜又溫柔，強大卻不強勢，讓她很想蜷在其中安眠。

她不能拒絕這樣一雙眼睛。

“我試試！”

終于得到了珀西芙肯定的回答，那維萊特松了口氣。

至少他的計劃邁出了第一步。

“不過，你還需要繼續學習。”那維萊特站起來，右手摩挲着下巴，“我曾聽人說，語言是需要沉浸相應的環境中學習的，這樣進步才能飛速。我白天需要處理工作，晚上倒是能教你，可你被關在我家裡，不能及時學以緻用。不如，你跟着我去沫芒宮？”

聽到沫芒宮，珀西芙想起了大廳裡的那些人，還有那隻和善的美露莘。

似乎這個方案不壞，珀西芙便答應了。

跟着那維萊特去沫芒宮，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早起。

第二天清晨，珀西芙在那維萊特的帶領下，拖着睡意迷迷糊糊地來到餐廳，機械地做着吃早餐的動作，全然沒注意她座位上的凳子已經換成了能夠升降的。

接着，她跟在那維萊特身後，迎着一路上人們的讨論，來到了沫芒宮。

那維萊特來得很早，此刻大廳中還隻有柯妮莉娅，她的工作位在門邊。

柯妮莉娅嘴裡還叼着沒吃完的面包，手上就已經在進行今天的工作了。在那維萊特走進門的時候，她才空出手來跟自己的上司打招呼，然後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後面的珀西芙。

“诶？那維萊特大人今天又把珀西芙帶來了嗎？”

上次珀西芙迷路的事柯妮莉娅早就在夏特萊那裡聽說了，她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會給珀西芙帶來不小的心理陰影，至少短時間内是見不到珀西芙了。

“嗯，帶她來熟悉環境。”

柯妮莉娅眨眨眼睛，她當然發現了那維萊特話語中的端倪。

熟悉環境？什麼樣的人需要到沫芒宮來熟悉環境呢？

當然是将來會在這裡工作的新人呀！

想到這個，柯妮莉娅看向珀西芙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畢竟，沫芒宮的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多，也不知道這隻新來的美露莘能不能撐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