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樣說?”
見珀西芙還是不明白,瑟琪解釋道:“依這隻龍蜥的話來看,我們基本可以将兇手鎖定在那群違規獵捕龍蜥的獵人身上。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搜羅出那群獵人的大本營,目标一下就明朗了許多。”
珀西芙點點頭,小雨滴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但它又實在想知道内容,于是蹭了蹭珀西芙的爪子。
珀西芙撫摸着它頭上已經愈合的傷疤,道:“别擔心,我們已經有線索了,相信很快就能讓兇手付出代價。”
艾絲德站起身,理了理衣擺,道:“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回去将這些信息彙報給逐影庭吧,然後才能去安排後續的搜捕行動。”
珀西芙原本也是想跟着一起離開的,但她突然意識到,她走了之後,這隻雙目皆盲的小雨滴該怎麼辦呢?
魯傑斯的死是一個月前的事,自他死後,小雨滴靠自己的力量覓食活了下來。但一隻失去視覺的龍蜥,覓食活動該有多艱難,這不言而喻。
“那個......”珀西芙依舊保持着那個蹲坐的姿勢,“要不你們先回去複命吧,我想先把小雨滴送回伊黎耶島。”
聞言,瑟琪也蹲在小雨滴跟前,剛想要伸出爪子去摸它,就被小雨滴躲開了。
瑟琪的爪子僵硬地懸在空中,她尴尬地看向珀西芙。珀西芙隻好一邊安撫小雨滴厭惡的情緒,一邊安慰瑟琪:“沒事沒事,它有點怕生。”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瑟琪感到有些遺憾,畢竟她還從來沒有與龍蜥這樣近距離接觸,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她還挺想摸摸看是什麼手感的。
但人家既然不願意,那也不能強求了。
“那咱們就兵分兩路吧,我跟艾絲德先回去啦!”
“嗯,回見。”
在雙方道完謝後,珀西芙本以為兩人會立刻離開,但眼前的陰影卻遲遲沒有移動。珀西芙疑惑地擡頭,卻看到艾絲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後,她憋出了一句——
“你...路上注意一點!”
然後,她立刻轉身跑開。
瑟琪跟珀西芙對視一眼,她歎了口氣,而後追了上去。
眼看再也看不見兩人的身影,珀西芙拍拍伏在地上的小雨滴,道:“我們回去吧。”
“回家嗎?”
“嗯,回家。”
從秋分山回到伊黎耶島,隻能走水路。但小雨滴的雙眼看不見,它無法辨認方向,這種放在平時對龍蜥而言輕而易舉的事,此刻卻顯得有些強龍所難。
但好在此刻與它來時不一樣,有珀西芙陪它。
珀西芙坐在小雨滴的背上,給它指路。
這一帶的水域還挺平靜的,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畢竟别的生物一見到兩隻水龍蜥,跑都跑不快,哪裡還敢來惹?
珀西芙惬意地趴在小雨滴身上,感受着周身被水流包裹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輕松了,自從跟着那維萊特去了楓丹,每天都在工作與學習之間來回,還要應對不知何時出現的人際危機。
珀西芙吐出一個泡泡,又把它戳破,然後又吐出一個,重複上一個動作。
直到她無意識控制水壓捏出了一個很像那維萊特的泡泡,這個泡泡她沒有立即戳破,而是小心放在手上觀賞。
對哦,她目前也隻是在逐影庭做着最基礎最簡單的工作,而那維萊特卻是負責了整個楓丹大大小小的事宜。
大到歌劇院的審判需要他親自出馬,小到鍵帽也要他來審批。
他忙多了。甚至都不能用忙這個字眼來形容他,簡直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
而那維萊特就是維持這樣的狀态,在人類社會待了五百年。
珀西芙戳了戳水泡“那維萊特”,盡管那位已是水龍蜥進化的頂端,可本質上依舊跟它們一樣,是親近水元素的生物吧。他隻是為了能夠融入人群而讓自己去扮演一個正常人而已。
珀西芙被水環繞着,都會感覺到發自内心的放松與歡喜,那維萊特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可他五百年來一直待在那座像牢籠一樣的建築中,真的會有時間來享受水的包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