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注視下。
“砰!”
子彈擊中徐海的額頭。
人形蜘蛛動作一滞。
黑色的眼珠瞬間失去生機,變為霧蒙蒙的一片灰色。
與此同時,季因也再沒有力氣支撐。
脫力從人型蜘蛛的背上滾落下來,癱躺在地,大口喘息着。
…
蘇漫遲緊繃着等待了一會兒,見人型蜘蛛确實再沒有動靜了,才啞着聲音問:“死了嗎?”
“肯定死了。” 姚書俊很有信心:“這個道具我哥給的,效果肯定杠杠的。”
樂滋滋地說完,他看着衆人癱的癱躺的躺,這才忽然遲鈍地意識到——
在場這麼多人裡,好像隻有他一個人能動彈。
反應過來,他連忙從樹洞裡鑽出來,跑到季因身邊,“你怎麼樣?還好不?”
季因沒力氣說話。
手臂上的槍傷火辣辣的疼,全身的肌肉也因為過于緊張而時不時抽動。
而且…
她躺在離人型蜘蛛一步之遙的地方,腥臭的味道直沖腦門,熏得她腦仁有些疼。
姚書俊沒收到回應,又看到季因皺起眉頭,連忙問:“咋了?是不是手臂疼?”
季因看了他一眼。
沒有說話。
然後——
往反方向滾了幾圈,繼續癱躺在地。
姚書俊:“…”
好的,他大概懂了。
他翻出一瓶治外傷的噴霧,呲呲一頓狂噴在季因的手臂上。
接着趕場似地跑向二号傷員蘇漫遲。
二号傷員蘇漫遲情況也還行,但腳踝肉眼可見的腫了一大圈。
他剛走近,蘇漫遲就自覺地把腳翹了起來。
姚書俊:“?”
蘇漫遲笑嘻嘻地:“感謝姐妹!”
姚書俊:“…”
姚書俊:“姐妹不用謝!”
等照理完蘇漫遲,姚書俊這才看向其他幾個人——他們被蛛網纏住,看起來凄慘得多。
他用小刀幫忙劃開蛛網,發現岑秦和張瑛似乎是暈了過去,而導遊隻有腿部被蛛網纏住,所以意識基本上是清醒的,隻不過腿上暫時還沒有知覺。
看來,蛛網有麻痹的作用。
劃開三人的蛛網後,姚書俊并沒有像對待季因蘇漫遲那樣也熱心給他們治療。
他不甚在意地看了兩眼,然後就轉回到人型蜘蛛身邊,開始研究起來。
姚書俊打量了半天人形蜘蛛的蛛矛,啧啧兩聲,轉頭和季因聊起天:“困姐,你說這個徐海,是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的?剛剛真吓了我一大跳。”
季因休整了一會兒,緩過勁來:“他第一天晚上就不對了,畏光。”
當時她察覺到徐海的異樣,還專門詢問了孫莜婧,那時候得到的回答是徐海有些感冒。
後來這兩天徐海除了一直在撓脖子以外,看上去精神很正常,所以她也沒意識到徐海竟然已經變異了。
“第一天?” 姚書俊有些咂舌:“這麼恐怖的嗎?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變異了?”
“可能D級的副本就是難在這裡吧。” 季因的嘴唇發白,她随手擦掉脖子上的汗水,頓了頓說:“但比起讨論徐海是怎麼感染的,我現在更想知道孫莜婧到底怎麼樣了。”
姚書俊一愣。
剛才他默認孫莜婧已死,所以一直忙活着照看其他人。
但…
說不定人家隻是受重傷了呢?
季因緩了一口氣,撐着大腿站起來,一腳高一腳低地走向徐海孫莜婧昨晚住的樹洞。
姚書俊忙不疊跟在她身後,莫名有點緊張。
兩人走到樹洞洞口。
樹洞内部全貌,一覽無遺。
地上正中央是一小堆熄滅的柴火和樹藤,而在樹洞裡側的角落裡,靜靜躺着一個白色蟲繭。
整個蟲繭狀似一個大号橄榄球。
長度大緻在1米左右,寬半米,由層層疊疊的白色蛛絲嚴實包裹着,看上去像是個死物。
若光是這些,并不恐怖,也不會有人把它和活生生的人聯系在一起。
真正令人後背發涼的是——
蟲繭的一處端口,蛛絲已被撕扯開,露出了一截殘缺的白色骨頭。
骨頭上粘留着紅色的人肉,像是被人啃食過,坑坑窪窪。
與此同時,撕裂的破口處,正不斷滲出黃綠色的腥臭液體,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微弱的“滴答”“滴答”聲。
白色、紅色、黃綠色。
人骨、殘肉、屍水。
“…” 姚書俊捂着嘴連退幾步,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