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子差強人意,不過歌詞還是一如既往地動人。
孟遠笙卻面無表情。
他自己作的詞,他當然記得。
這些年他就一直這樣傻傻的在江陌背後給他當槍|手,卻把這當成是愛情。
好在,這種傻事他不會再做了。
他閉上眼睛,将自己心底最後一絲軟弱徹底摒棄。
再次睜開。
他看到眼前的舞台是那麼遼闊,天地仿佛都變了一番模樣。
主持人示意他去演唱,他坦然道:“我樂器學習時間不長,彈得比較生疏,能請一位導師幫我演奏嗎?”
【瘋了吧?會寫歌不會彈樂器?】
【這有什麼的,之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歌手,再說了,人家又不是不會,隻是說學習時間短,這也能杠?】
【反正我不信,說不定寫的很爛,根本拿不出手呢!】
就在衆人議論的時候,沈聿卻舉起了手:“我可以幫你演奏。”
所有人都是一驚。
但沈聿已經走上了舞台。
之前網上的傳言他也看到過。
剽竊抄襲是沈聿的死穴。
而且江陌知道他和顧星時關系不錯時,還擔憂地提醒他,顧總性格單純,孟遠笙說不定就是故意欺騙他,才得到來《男團訓練營》的機會。
雖然以他和孟遠笙打過那幾次短暫交道來看,他覺得他不像這種人,但他也下意識對他冷淡了許多。
然而看到今天孟遠笙在舞台上的表現,他心中的天平卻在慢慢向他傾斜。
而且,他也很好奇,這個在江陌口中“不懂樂理”“剽竊成性”的人,寫的歌到底如何。
孟遠笙将手裡寫着詞曲的紙遞給沈聿。
沈聿看到詞,當即就震驚了,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孟遠笙,随後徹底沉浸其中,直到主持人提醒,才回過神。
但他卻沒有立即開始演奏,而是示意助理去拿自己的吉他。
現場他的粉絲頓時騷動起來。
白冉也神情複雜地看向台上的孟遠笙。
旁邊的小粉絲忍不住問道:“姐姐,沈聿去拿自己的吉他,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激動啊?”
白冉抿了抿唇,說道:“沈哥這把吉他是他‘老婆’,他覺得抄襲剽竊,或者不好聽的歌,是不會用這把吉他來演奏的。”
之前網上的言論白冉也看過。
她沒想到,自己當時随手拍下的練習生,竟然在後來掀起那麼大的風浪。
在剽竊的言論發酵後,白冉原本想把那幾張照片删掉。
可實在是拍得太好看了。
她沒舍得。
但現在她發現,她好像不用删了。
沈聿這個習慣知道的人不少。
原本已然平靜的網絡也再次掀起了熱潮。
【這首歌寫得這麼好嗎?竟然讓沈哥違背自己的原則,主動用老婆來演奏?】
【哪裡就違背原則了,說不定孟遠笙根本就沒有剽竊呢?】
【難道隻有我想到,江陌号稱是沈聿的好友,但這麼多年,沈聿好像完全沒有用老婆演奏過他的歌,反倒是孟遠笙第一次寫歌就主動把老婆給祭出來了,啧啧~】
【你品,你細品……】
現場。
江陌已經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指甲狠狠地摳着掌心,才提醒自己不至于露出難看的表情。
沈聿卻旁若無人地和孟遠笙讨論着歌詞的細節,時不時還露出驚喜的笑容,令現場觀衆好奇得更加抓心撓肝了。
好在助理很快就将吉他拿來。
沈聿調了調音,就朝孟遠笙點了點頭。
随着前奏出來,現場觀衆漸漸安靜下來。
這是一首搖滾風格的歌曲。
歌詞粗糙卻充滿力量,一個被絕望拖入海底的人,在憤怒與不甘中掙紮求生。
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便緊緊地攫住所有人的内心。
而孟遠笙清亮的聲音沒有運用絲毫的技巧,他握着話筒,仿佛用靈魂在呐喊。
他想到,江陌以戀愛之名一直PUA他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想到,自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般,羨慕地看着在台上表演,受人喜歡的藝人們。
他想到,在那個夜晚,将他拉出黑暗的手。
他想到,那個給了他最好的合同,最好的機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他們身後,相信着他的顧星時。
絕望破開。
陽光落在了海面上。
……
一曲終了。
觀衆們卻仿佛還沉浸其中,不願走出。
白冉摸着臉上的淚水,然後舉起相機,瘋狂地朝着台上的孟遠笙拍攝起來。
她有預感,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孟遠笙放下話筒,側過頭看向神情難看的江陌。
那雙眼裡不再有猶疑、自卑和怯弱。
鳳凰浴火涅槃。
他用眼神告訴江陌。
我會赢!
會赢得漂漂亮亮!
把對我的污蔑都狠狠砸在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