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獵物在巷子裡左拐右拐,很快就拐到了一家破落院戶前,他沒有貿然上門,揚聲叫喊了幾聲。
“田大嫂?雨哥兒?阿鑫?”
很快裡面就出來一家三口,婦人雖有些憔悴,但看起來很是堅毅,她撸着袖子看向袁武:“你咋來了?”
袁武擡擡手:“剩了些沒人要的,給雨哥兒和鑫小子補補,嫂子利索收了,我趕着回家。”
“你……這都是好東西,以後不要再送了,你自己留着賣或吃都好,銀子留着娶媳婦兒。”田大嫂有些為難,自從丈夫死後,袁武總來看望他們這些,時日一長保不齊要被說三道四了。
“我有夫郎了。”袁武說,“昨兒的事,改日有機會叫嫂子見見,我還要去大斌哥那,嫂子收吧。”
終究是拗不過,再加上孩子也确實需要補身體,她便接過了,卻道:“雨哥兒去屋裡拿兩壇醬菜來。”
她看向袁武:“我這裡沒什麼好東西,那些小菜爽口,就餅子很香。”
“多謝嫂子。”
離開這裡,他又拐進其他巷子裡,很快走到王斌家,用同樣的說辭把一隻野雞和田鼠留下。
忙活完這些,他這才朝主街上走去。
塗茸愛吃甜食,給他買些糕點和糖塊回去,說不定能高興到跳起來。
做完這些,他便急匆匆朝鎮外走。
另一邊。
茅草屋裡一片安靜,塗茸睡得臉頰通紅,伴随着胸口起伏,呼吸格外勻長,足以見得睡的有多香甜。
“咕噜~咕噜~”
被子下突然傳出聲響,緊接着鼓起的被團兒也微微動了動,又在轉瞬間歸于平靜。
緊接着又是幾聲咕噜,被團兒猛地被掀開,下面的人也如鯉魚打挺一般坐起來。
塗茸又氣又困地捶了捶被子,卻是沒再躺下去,他揉了揉眼睛下地,屋外陽光明媚,他微微擡手遮了遮眼睛。
“天氣真好,武哥要去鎮上,我給他做——啊!”塗茸後知後覺大喊一聲,“這都快中午啦!”
他都不知道恩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一覺都睡到現在了,怎麼辦怎麼辦……好餓啊!
他拍拍臉頰,走到籬笆院前蹲下,繼續搗騰之前捅過的幾個螞蟻窩,希望恩人趕緊回來,他真的很餓很餓。
“塗茸!”
“武哥!”塗茸立刻蹦起來打開籬笆院歡天喜地的朝他跑過去,他手指很利索地戳到對方腰間,“你回來了,我好餓好餓,你餓不餓?”
因着剛起床,發絲有些淩亂,衣裳也沒有好好穿着,幸好這裡偏僻,尋常時候沒人會經過。
袁武将他掉到臉側的碎發攏到後面,擡起一隻手示意給他看:“給你買了點心和糖塊,先墊墊,我去做飯。”
塗茸扁扁嘴接過,眼眶都紅了一圈,他當即撕開油紙,捏起一塊酥掉渣的糕點遞到他唇邊:“武哥吃。”
“你吃。”袁武不愛這些,微微往後躲了躲。
“那我也不吃。”塗茸皺眉重新将油紙包合上。
袁武張嘴欲解釋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變了:“我吃就是了。”
塗茸立刻重新拿起遞到他唇邊,甚至碰到他的嘴巴,他笑:“香香甜甜,你快吃。”
頂着他期盼的目光,袁武快速将那塊點心叼進嘴裡,然後步伐匆匆進了竈火堂,将重新買來的碗碟放好便開始做飯了。
塗茸搬着闆凳坐到竈火堂門口守着,時不時還要和袁武說着每塊糕點是什麼滋味,他不知這些糕點有多貴,嘴裡便念叨着下次還要吃。
袁武在軍中和夥頭軍學過一些廚藝,沒一會就做好飯菜,他踢踢塗茸的小闆凳:“去屋裡吃。”
塗茸便立刻坐起來,跟在他身後進了屋,茅草屋不避寒,得緊着吃,一會就涼了。
“你……有眼屎。”袁武放下飯菜看向他,“你沒洗臉?”
塗茸搖頭,做兔子時舔舔自己就好了,做人……他還很少做人呢。
袁武微微歎息,起身将布巾浸濕,擡着他下巴便給他擦臉,洗手……将這些都弄好,兩人才開始吃飯。
“武哥,我明天給你洗臉!”塗茸說,他要聽堂姑的,照顧恩人的起居。
“我明日要出門,你若是無事就在家中待着,若是有人來找你,把門掩起來,當沒人在家。”袁武叮囑着。
塗茸微微皺眉,刨飯的速度都變慢了:“我們不是剛剛成婚嗎?你怎麼每日都要出去,我有些不高興了。”
袁武思忖片刻說道:“那明日許你多吃兩枚甜果。”
塗茸聞言立刻快速刨飯:“那行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