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期妖獸。
妖獸俯沖下來帶出冰雪千重,來不及逃跑的修士直接便凍起了半邊身子,掙脫不開又要顧及其他的妖獸,場面異常慘烈。
關緣便不小心中招了。
她轟出一掌将腰間的冰石擊碎,但腳卻深陷在寒冰中,無法挪動分毫。
冰角犀晃動頭上的角,不僅沒被雪原鷹影響,反而更加興奮的朝關緣沖去。
轲成長老距離太遠,其他師兄弟又被妖獸纏身,根本無暇顧及她。
不管,拼了。
關緣将牙一咬,手中聚起靈氣,準備殊死一搏。
忽然,一抹冰冷的銀白劍光刺破陰雲,催動着恢宏的氣勢擋在她面前,直接将冰角犀砍了個粉碎。
關緣呆呆的看向面前的人影,心蓦然漏掉一拍,有些不可置信道:“季仙尊。”
“腳能出來嗎?”季青妩單手握着長劍,将吸幹的靈石丢掉,回頭問關緣。
關緣迅速将小腿往下的冰全部震碎,心情慢慢恢複平靜:“可以。”
轲成長老也放下心,滿眼複雜的看了一眼季青妩,轉身又投入到新的戰鬥中去。
季青妩看着劍上覆滿一層薄霜,蹙了蹙眉,整場觀察下來,這些妖獸雖然兇殘,但并無特定目的,就好像是為了完成任務才出現一樣。
不止這樣,季青妩蹲下身子,一隻被劍氣所傷的妖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是一隻梅子鹿,見季青妩靠近,徒勞的掙紮着,嘴裡發出呦呦叫喊。
仔細觀察它被傷過的腹部,就看見血迹已經凝結,将手探上它的脖子,居然也異常冰冷。
“啧,我發現了。”季青妩眼中劃過一絲了然,對着系統道。
“你發現什麼了?”這段在劇情中是略寫,隻說楚莫笙帶領一衆修士破除雲障,但具體是怎麼破的并沒有交代。
還沒等季青妩說出些什麼,就聽見一聲哀轉尖利的鷹鳴。
楚莫笙持劍半跪在鷹身上,手中的劍一寸寸刺入鷹身,雪原鷹不斷低空盤旋,想要将背上之人甩下來,不斷有鮮紅血液自傷口處滴落,在空中瞬間結出冰花。
楚莫笙神色冰冷,手中力度卻更大。
之前獸潮時,她總将破除雲障放在第一位,各種方式都嘗試過卻毫無作用,其實一開始她就錯了。
雲障确實很重要,但關鍵卻是獸潮中的領頭獸。
她心念一動,長劍瞬間蕩出兩道劍意,将雪原鷹的脖子套牢,然後控制着它往雲障方向撞去。
周知枝盯着這一幕,手中動作遲鈍了些,被張着血盆大口的妖獸尋到機會,一口咬過來。
沈璟桉揮劍一斬,輕輕的擡起眼皮,同樣望向楚莫笙方向,他輕聲一笑:“怎麼,看見氣運之女,羨慕了?”
羨慕嗎?
周知枝問自己,結果顯而易見,人生來就不公平,有人的命同天地勾連,注定一生光芒萬丈;而有些人命如浮萍,生來坎坷。
她便是後者,被父母抛棄,被宗門放棄,想要得到的永遠得不到。
可為什麼她不能做話本子當中的主角?
楚莫笙天生劍骨,她有玲珑道心,論天賦,她并不差。
不過是個正道之光罷了。
她也可以。
“師兄還是管好自己吧。”周知枝冷哼一聲,沈璟桉看似溫柔無害,實則是他們三個心理最扭曲的一個,既然知道了上輩子的事,他必然不會會安分守己。
沈璟桉沒接話,蒼白的臉上顯出别樣的神采,這裡的靈氣流動頻頻引得煉獄之力翻湧,隻能說明一種情況。
這獸潮并非真正的獸潮。
不過看樣子,已經被氣運主角破解了。
他的目光自楚莫笙移動到那了無邊際、無法觸碰的天上。
原本這世界如何運轉都與他無關,他不在乎誰是天命之子,也沒什麼遠大的志向要與誰争鋒,可天道為何偏要用他的人生、他所珍視的宗門、師尊為那氣運主角鋪路。
都說天道無情,它本該平等的蔑視一切,怎麼能有自己的偏愛和傾向。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讓它看看,他這個擁有煉獄之力的外門邪道,是如何一步一步奪去本該屬于名門正派的榮耀。
系統看着猛地上升的黑化值,心狠狠跳了幾下,但數值很快回落,仿佛剛才隻是錯覺。
季青妩眯着眼,眼看楚莫笙将雪原鷹連拖帶拽到雲障上。
兩者接觸的瞬間,雲障開始翻湧,極具威壓的力量傾瀉而出,極力抗拒雪原鷹的靠近。
楚莫笙的身子被這力量壓得微微顫抖,卻咬牙沒向後退開一步。
兩股力量較量着,最終是楚莫笙更勝一籌,巨鷹被塞入雲障,居然像冰塊融化般,緩慢消失在雲障中。
雲障也以此為中心,裂開一道幽深的縫隙。
與此同時,所有妖獸開始消散,溫度逐漸回升,終于,清冷月光刺破烏雲,重新籠罩秘境。
“所謂獸潮,不過是幻境而已。”季青妩神色了然,平靜說出那句被打斷的話,而後朝兩個徒弟招手,“走了,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