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好像是和另外兩家的長輩說等吃完飯帶孩子一起去後山拜祭的事。
二叔當時就嚷嚷開了,嗓門老大,說着沒什麼好拜祭的,還不如回去休息。這樣不給面子把村長氣得夠嗆。
奇怪的是,爺爺也沒有反對二叔的話。最後,隻有村長和劉德盛達成了一緻,兩人決定帶自己的孩子去後山拜祭。
最後三人隻有姑姑活了下來。
看來,這次上山拜祭很有可能是導緻劉穢燃和劉夕照二人死亡的原因。
但二人的死因和副本異化的原因會有關聯嗎?
不管怎麼樣,這應該是一條重要線索,自己肯定是要跟去的……
遲淩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餘光偷偷關注着劉穢燃三人。
一見村長有動作,遲淩也馬上站起身。但村長接下來說的不是關于去後山祭祀的事,而是翻修祠堂的事。
遲淩當即又坐下了,和任務無關,他也沒必要陪村長站着。
村長表示祖宗托夢,想要翻修祠堂,需要衆人合力捐款。
村裡許多人也表示收到了這樣的托夢,頓時應和起來。
“哼”,遲淩冷哼,十分不屑。
什麼祖先?怕不是孤魂野鬼吧?
但村子裡的人可不這麼認為,紛紛認為是祖宗顯靈。
在他們看來,村子裡出了三個大學生,就是祖宗顯靈的最好的證明,他們甯可相信怪力亂神,也絲毫不去考慮當事人的努力。
在他看來,劉芳聰慧活潑,劉夕照努力細緻。而劉穢燃……
雖然遲淩不了解他,但他的書桌上擺放着許多習題冊,遲淩一雙眼看得分明。
但這些長輩隻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将三人的努力一并抹殺,而說成是虛無缥缈的祖宗顯靈。
遲淩心裡一陣惡寒。
村長讓劉穢燃和劉夕照站在祠堂門口等他,而他自己則是回家搬了許多紙錢。
村長和劉德勝抱着兩堆紙錢走在前面,劉穢燃和劉夕照跟在後面。
這條路遲淩還是熟悉的,前兩次是跟着劉德盛的屍體跑,跑得精疲力盡,這一次總算是跟在活着的他後面走了。
半山腰的湖面在風的輕拂下,水波蕩漾,看起來不如25年後清澈,卻富有生機。
之前遲淩最多走到這兒,隻在竹林的葉隙間,隐約看到山上的墳包。
但這次村長的目的顯然是更上方,遲淩不比走慣山路的人,一路跟着,不免有些體力不支。呼吸也急促起來。
劉穢燃恰好蹲身系鞋帶,站起來後腳步慢了些,好像害怕鞋帶再散開。惹得村長連連回頭催促,遲淩也終于有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呼!”
遲淩覺得自己已經走得麻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但他們的确比之前更接近山頂。
山裡的氣溫本來就低,滿山的竹子又構成了巨大的蔭蔽,周圍還是一座座墳包,遲淩隻覺得一陣陰冷的感受從腳底直沖向天靈蓋,凍得他一哆嗦。
反正村民都看不見自己,湊近點也沒事吧?
遲淩加快了腳步,距離幾人又近了些,人多應該會暖和點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遲淩靠近劉穢燃幾人後,覺得周身的溫度高了些,不那麼陰冷了。
不遠處依稀有一個亭子,村長又加快了腳步,但遲淩卻是心下松,放慢腳步。
總算快到了。
走近了,這座亭子不大,單從外觀上看有幾分精緻,但越走近,身上那股不适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遲淩面色發白,緊抿着唇,死死的盯着亭子内,亭子裡擺着一塊靈牌和一塊小像。
村長介紹着說,這是他們開族第一人的牌位,不是什麼人都能過來拜祭的。
他要求兩人認真拜祭,并滿懷誠意,跪着燒完所有紙錢。
劉夕照當即表示心意到了就行,不用這麼拘泥于禮節,反被劉德盛罵了一頓。
但劉穢燃也表示不幹,這讓村長和劉德盛犯了難,最後隻能妥協,順着他的意思,說心意到了就行。
遲淩不由發笑,這就是反被制裁。
他旁觀村長代替劉穢燃跪着邊磕頭,邊燒紙,口裡還念念有詞。
拜祭完,幾人就原路下山了。
這就結束了?遲淩有點不敢相信 ,那他跟過來的意義是什麼?爬山鍛煉身體?
遲淩不相信,但村長幾人确确實實下山了。他也隻能跟着下山,畢竟他已經認定任務的關鍵在劉穢燃身上。
下山的路劉穢燃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村長,劉夕照和劉德盛。
又要走近那片湖了。
一陣風刮過,卷起許多落葉吹往湖面,湖水瞬間變得動蕩。
遲淩的心也頓時充滿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