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快開始了,走,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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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沒有白晝,隻有一輪血月挂在天邊。
謝弋之倚在屋檐上,一條長腿曲着,手邊一壺酒已經空了大半,聽到底下傳來聲響,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也是不湊巧,他随便選的房頂,竟是血衣魔尊洞房的地方。
淫詞豔語,颠鸾倒鳳,不堪入耳。
謝弋之沒有聽牆角的習慣,隻是他正準備離開,卻聽見血衣魔尊向道侶炫耀自己剛得的寶物。
“這可是我殺了三十三個煉丹師才煉成的玄陰丹,可斂去我魔修氣息,任憑是誰,都探查不出來。”
“确實是好東西。”
“那是自然!”
回了句話血衣魔尊才察覺這聲音不對勁,臉色一變。
他循着聲音望去,看清帷幔後那人的面龐時,忍不住咒罵一聲,沒好氣道:“謝弋之,怎麼又是你!”
剛剛同他歡好的女修見到來人,也是羞的躲進被子裡。
血衣魔尊雖不至于害羞,但也沒有裸着身子跟人聊天的癖好。
他手指輕輕一挑,便穿好衣物,和謝弋之來到殿外。
謝弋之開門見山,手一伸,“剛剛送了你禮物,現在要回禮。”
血衣魔尊皺眉反問:“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嚼着玩。”謝弋之淡淡回道。
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實話來,血衣魔尊拿出一精緻玉瓶,憤然扔了過去,“辛辛苦苦就這麼一粒,拿了東西趕緊——”
最後一個字音還沒落下,眼前人已經消失不見。
“……”
數月之後。
甯安鎮因天衍宗五年一次的招生又熱鬧了起來。
山腳下排起了長隊。
隊伍盡頭,幾名身穿樣式統一的藍白道服的俊秀少年正在測試靈根,今年前來報名的人中,資質上乘的寥寥無幾。
康玉看了眼望不到盡頭的隊伍,皺眉埋怨道:“這些人能不能對自己有點數,五靈根的廢物也敢來我天衍宗,真是浪費時間!”
正排着隊的一少年面露不悅:“這位師兄怎可說這種話?我等皆是仰慕天衍宗才來拜師,你卻說我們浪費時間?”
康玉細長的眼尾輕輕一挑。
他二話沒說,直接拿着靈盤走到這人面前,刀柄擡起那人的手按在靈盤之上。
瞬息過後,四道微亮的光點閃了兩下。
康玉冷笑一聲:“原是四靈根的廢物,我還當你說此大話,該是如何的天賦卓絕呢。”
天衍宗其餘人雖不滿他如此表現,但卻也不敢說什麼。
康玉為金火雙靈根,且皆為上品,更是直接拜入掌門門下,成為其親傳弟子,他們可不敢觸其黴頭。
被他侮辱的少年面對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也是敢怒不敢言。
康玉輕飄飄撂下一句:“下一個。”
然而,正當他轉身之際,剛剛那名少年竟從袖口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面露兇狠,直接刺向康玉腰間,“去死吧!”
下一瞬,隻聽一聲慘叫,少年被一腳踹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蠢貨!”康玉冷冷罵了一聲。
就在此時,一道白綢将他緊緊捆了起來。
天衍宗衆人驚呼:“是大師姐!”
這是銀霜綢,也是原書中女主許清靈的本命法寶。
此時,躺在樹上的黑衣青年才緩緩睜開眼眸。
一襲白衣的許清靈二話不說同康玉打了起來,天性單純善良的她,最是看不慣仗勢欺人之人。
此處普通人人衆多,為了避免傷害無辜,兩人去往林中一處空地繼續打。
謝弋之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令他“神魂颠倒”的人長的什麼模樣,餘光瞥見剛剛還躺在地上裝死的人偷偷跑了。
他眉梢一挑。
這有點意思。
立刻隐匿身形追了上去。
不出片刻,便看見那人攔下剛打完架的許清靈,說什麼都要向她道謝。
許清靈自是擺手拒絕,還非常熱情地同他聊了起來,絲毫沒察覺到危險将近。
那少年雙眸突然變得猩紅,一股黑氣自他體内飄出。
許清靈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卻已經來不及了。
沒跑兩步便被那黑氣給束縛了手腳,動彈不得。
“你究竟是誰?”
回應她的卻隻是一陣“桀桀桀”的陰險笑聲。
那黑氣逐漸幻化成一張巨大的人臉,看着許清靈,黑幽幽的瞳孔中透着貪婪。
謝弋之正準備幫這黑氣一把,突然感受到什麼,又立刻斂了氣息躲在暗處。
下一瞬,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許清靈面前。
劍氣一揮,那道黑氣便消失不見。
許清靈沒了束縛摔在地上,看見來人,臉上也露出驚喜的神色,“初華真人!”
謝弋之知道女主沒那麼容易死,卻沒想到來救她之人竟是他。
初華真人,白景棠。
想到原著中兩人後來還有極其荒謬的一段,他再看向不遠處那道清絕孤傲的身影時,神情也略有些不自在。
謝弋之正欲離開,一道冰冷的視線卻突然落在他身上。
瞬息間寒光襲來,白景棠竟直接出現在他身後,劍鞘抵在他脖頸處,語調冷淡平穩,“你是誰?”
謝弋之臉不紅心不跳,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我本是來拜師,偶然瞧見那人鬼鬼祟祟跟着這位仙子,我實力不濟,不敢貿然出聲,生怕惹惱了那人對仙子不利,幸好真人及時趕到。”
“話真多!”白景棠皺了皺眉。
謝弋之:“……”
許清靈提着裙擺趕了過來,見到謝弋之被按在劍下,又開始大發善心,“初華真人,瞧他生的如此俊美,應當不是會說謊的人。”
白景棠:“…”
謝弋之:“……”
連空氣都沉默了兩秒。
溟月魔尊從前出現皆帶着面具,從不以真容示人,成為魔尊後,也鮮少再出來,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模樣,是以謝弋之并未使用化形丹改變容貌。
隻是這女主……
謝弋之打算讓她多活幾天。
正當他以為此事過去時,白景棠卻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