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信!這麼多年我們被騙的還少嗎?”砍妹重新扛起大砍刀,瞪着他倆,“白水村的秘密絕對不能外洩,這二人必須死!或者,永遠留下來。”
白景棠靠在謝弋之懷裡,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能跑嗎?”
謝弋之眉梢一挑,“什麼情況?”
“打不過。”
“……”
果然言簡意赅。
“你不是不讓對凡人使用法術嗎?”圍着他們的雖然是女子,但他絲毫不認為她們的戰鬥力低。
比如面前這個砍妹,想要不傷害她們直接跑路,以他現在隻有築基的修為,怕是很難。
“我懷裡有張傳送符,需用靈力驅使,你——”白景棠擡眸打量了他一下,“修為是低了些,倒也湊合能用吧。”
謝弋之在想,要不幹脆把他丢這算了。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張嘴攻擊力這麼強呢?
他剛伸手準備探向懷中人的胸前,就被砍妹厲聲呵斥:“你幹什麼呢?枉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竟是如此龌龊之人!這種時候竟還想着那些腌臜事!”
謝弋之垂下眼眸,低聲道:“她素來患有心疾,剛剛經你們這一吓,怕是舊病複發,我隻是想拿藥給她服下。”
村長夫人狐疑地盯着他倆看。
但謝弋之的演技實在太好,人長得又俊,欺騙性很強。
她朝砍妹擡了下下巴,“讓他拿。”
砍妹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又不敢不聽村長夫人的話,隻好把砍刀拿遠點。
謝弋之點頭道謝。
在摸到那張符咒時,立刻向裡灌入靈力。
下一瞬,兩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砍妹大驚,“就知道那小子不懷好意!現在可怎麼辦!”
衆人也議論紛紛,誰都拿不準主意。
這時,身後的柳樹無風自動,柳條發出的聲音,像是某人在低語。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沒過一會,村長夫人朝衆人擺擺手,“都先回去吧,仙姑說她自有辦法,不過最近大家都别再離開村子了。”
十裡之外。
半空中一道藍光閃現,一前一後兩個人摔下來。
謝弋之身形一動,穩穩站在地上,随即張開雙臂,白景棠掉落在他懷裡。
因着慣性,白景棠下意識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隻是在穩住身形後又立刻放了下來,杏眼一瞪,“你怎麼連傳送符都用不好?”
“初華真人,我才剛入天衍宗沒多久,像傳送符這種高品階的東西我怎麼會用?”
白景棠自知說不過他,也就沒打算再多費口舌。
謝弋之勾了勾唇角,正準備将他放下,白景棠卻又忽的緊緊勾住他的脖頸,“不準放我下來。”
“為何?”
白景棠緊咬嘴唇,糾結了半晌才說:“她把我的雙腿變成了魚尾,走不了。”
謝弋之覺得新奇,但看過去卻還是人腿。
白景棠翻了個白眼,“放在水裡才會顯現。”
數息過後。
噗通——
“謝弋之!”白景棠掙紮着浮出水面,渾身濕透,瞪着岸上的人。
謝弋之蹲下身來,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初華真人,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人魚,讓我看看嘛。”
他的眼神太過赤.裸,盯得白景棠臉頰發燙。
但不得不說,泡在水裡很舒服。
白景棠往岸邊遊,一條銀色的魚尾在水面擺動,而白景棠也因為化形丹的失效,露出原本清麗絕塵的面容。
朗月疏星,東方已現魚肚色,旭日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滿空霞绮。
銀色的魚尾反射出的霞光五顔六色。
彼時的白景棠,少了些不可接近的清冷,多了抹攝人心魄的豔麗,就像是話本中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鹜的海妖。
謝弋之正欣賞着面前的美景,突然被一捧冷水澆在了臉上。
白景棠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露出狡黠的笑。
謝弋之也沒生氣,坐在岸邊,看着他在水裡遊來遊去。
傳聞中都說初華真人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沒想到竟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隻可惜,最後結局不太好。
謝弋之難得有點良心,考慮改變自己的劇情線時,順帶也救他一下。
畢竟是修真界唯一一隻貓。
在水裡泡夠了,終于緩解腿上那股刺痛難忍的灼燒感。
白景棠上了岸,魚尾也重新化為雙腿。
隻是走路的姿勢依舊艱難。
謝弋之靠在樹上,支起一條腿,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慢慢挪到黑衣男子身旁,順勢躺了下來,撐起上半身,向謝弋之的臉湊過去。
下一瞬,男子突然睜開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