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殿建在天衍宗最高的山峰上,殿外常年雲霧缭繞,像是矗立在蒼穹之上的仙宮。
門口的兩名守衛皆是化神後期的修為,兩雙眼睛在謝弋之身上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才點頭放他進去。
數十丈高的大門轟然打開,發出陣陣低鳴,不怒自威。
對此,謝弋之的評價是,花裡胡哨。
不如他的溟月殿實在。
大殿之上,掌門坐在最上方,左右各坐着幾位長老,而白景棠,自從他一進門就狠狠瞪着自己。
謝弋之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掌門朝白景棠擺擺手,讓他稍微收斂一下,這可是他看中的人才,可千萬别又給霍霍走了。
白景棠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掌門輕咳一聲,道:“本尊已從初華真人那了解到你在此次白水村之行中做出的突出貢獻,你放心,我天衍宗向來獎罰分明,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無論是靈石還是靈氣,亦或是助你增長修為的靈丹妙藥,盡管開口。”
雖然謝弋之很想說,他要的獎賞已經在白景棠那得到了,但以防被某人的眼刀殺死,還是低調些吧。
他微一拱手,不卑不亢道:“我既是天衍宗的弟子,為天衍宗效力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既然掌門擡愛,願允我一諾,我自也是無法拒絕,隻是我現在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想要的,不知掌門這允諾可否在日後兌現?”
“自是可以!”
掌門看着謝弋之的眼神越來越滿意,恨不得立刻把他從玉書那搶來做自己的嫡傳弟子。
白景棠隻冷冷瞥他一眼。
被謝弋之忽悠瘸的傻子。
掌門找謝弋之前來,除了獎賞,其實更想問他當時白鯉驅除體内魔氣的細節。
茲事體大,而當時白景棠又恰好不在場,現如今,隻盼望着能從謝弋之這知道一些線索。
但他們的打算顯然要落空了。
“掌門恕罪,弟子修為不高,當時已經是苦苦支撐,才勉強不至于暈倒過去,隻是,弟子實在不知那魔氣自白鯉體内離開後去往了哪裡,或許,是自行消散了?”
龍溪長老立刻搖頭,“魔氣除了使用天露才能消除外,并不會自行消散。”
衆人陷入了沉思。
線索又斷了,連掌門都不禁覺得有些棘手。
正如白景棠當初所言,修仙界出現魔氣,那便意味着當初衆神飛升前落下的封印有所松動,倘若真是如此,恐怕魔界衆人早已對他們虎視眈眈。
但現在,修仙界内部也極不穩定。
除了天衍宗在内的五大門派為了搶奪資源而明争暗鬥,底下的小仙門,也是暗流湧動,更何況還有一直視他們為仇敵的北域魔修。
掌門沉吟片刻,又說道:“此事會不會與北域有關?北域是離仙魔封印最近的地方,并且魔修各個嗜血如命,殘忍好殺,也許是跟魔族達成了什麼交易。”
掌門說這話時,白景棠的眼神一直落在謝弋之身上。
但他絲毫不慌。
都說了,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他突然向前邁了一大步,“掌門!各位長老!”
衆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嗓門給吓了一跳。
“咳咳,你有何見解?”
“魔修滅絕人性,殘暴不仁,掌門的猜測不無道理,如此重要之事,掌門也願同我一個剛入門的弟子說,也足以看出掌門對我的信任!弟子請命,和初華真人一起徹查此事,還修仙界一個安甯!”
衆人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就連掌門也被他給唬住了。
除了白景棠,他一臉無語。
這跟他有什麼幹系?
但掌門并不覺得謝弋之的這個提議有多突兀,此次白水村一案,也是二人攜手解決,魔氣也是他們發現的,由他們去查,最好不過。
“好!”掌門也像發了瘋似的,突然站起來鼓掌,“自古英雄出少年,本尊很看好你!既然如此,那徹查魔氣一事就交給你二人,記住,茲事體大,萬不可對外洩露。”
“是,掌門!”
謝弋之端的是一本浩然正氣。
若非白景棠早就知曉他的身份,恐怕還真會信了他的鬼話。
謝弋之離開青霞殿之前,還朝滿面冰霜的白景棠眨了下眼,指了指門外,用口型說:“我在鏡月峰等你。”
嘭——
白景棠身旁的黃花梨木椅轟然碎裂!
幸好龍溪長老反應快,用靈力保持,才不至于在弟子面前丢了臉面。
但她還是咬牙切齒地對身旁人道:“初華!你若是生氣為何不能拍自己的椅子!”
白景棠淡然收回手,“忘了,下次一定。”
說完他便消失在大殿之上。
“還有下次?!”龍溪說着就要沖出去找他。
掌門連忙把龍溪長老拉住,“淡定,淡定!咱們這次把他支出去做任務,起碼能讓我們清靜幾個月,不就一把椅子嘛,放心,我讓掌務閣給你打八折。”
“八折?掌、門、師、兄!”
剛走出殿外的謝弋之,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啧”了聲,“天衍宗上下就沒一個正常人。”
話音剛落,白景棠便黑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
咬着牙一字一頓道:“你說誰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