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多謝道長了。”
男女有别,白景棠便将這件事交給許清靈,讓她把人帶回住處,先住一晚。
回鏡月峰的路上,謝弋之一直沒說話。
白景棠像是受不了他如此沉默寡言的樣子,問道:“你剛剛為何一直不說話?”
謝弋之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平日裡初華真人不是嫌我吵麼?”
白景棠深呼吸一口,“本尊何時嫌過你?”
說完他又覺得此話有些不對勁,緊抿着唇,不再多言,轉而加快速度,走在了謝弋之的前面。
謝弋之看着他的背影,依稀記得自己第一天來鏡月峰時的場景,也是如此。
若是可以,來天衍宗做個單純的小弟子應該也不錯。
隻可惜……
算算時間,過幾日許清靈便會下山,遇見男主後,故事劇情就要開始了,也離他淪為廢人不遠了。
還是得找個機會——
算了,女主好像也沒做錯什麼,再想其他法子吧。
“你又在想什麼呢?”
前方,白景棠不知何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他。
謝弋之腳步一頓,随後笑着走上去說:“初華真人為何這般在意我?難不成……”
“你一魔修在這,又如此心思深沉,本尊難道不該盯着你嗎?”白景棠故意将‘在意’兩個字曲解為‘盯着’。
也不等謝弋之說話,他轉身繼續往前走,發帶無風揚起,下一瞬便憑空消失在石階上。
謝弋之不明白自己哪又惹到他了。
他以前沒養過寵物,倒是鄰居家養了一隻貓,看鄰居每天換着花樣伺候貓主子,想必貓兒的性格應該就是如此吧。
翌日天剛亮,謝弋之和白景棠就準備下山去尋秦勝。
許清靈也受掌門之命同他們一起。
至于掌門知不知道自己下過這個命令,那就不得而知了。
許清靈換了身鵝黃色的衣裙,袖口處束了起來,整個人更顯得利落清爽。
“怎麼樣?”許清靈背着包袱在兩人面前轉了一圈,“是不是很像一名俠女?”
白景棠直接冷冷吐出兩個人,“回去!”
許清靈眼眶立刻紅了起來,“初華真人,您就這麼讨厭我嗎?我保證,一定不會拖你們後腿的,整日待在山上,我都快悶死了。”
許清靈的這一招對白景棠來說早就沒用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他已經免疫了。
隻見他冷着臉,顯然是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謝弋之卻忽然靈機一動。
如果許清靈跟着他們,碰上男主,他也可在其中動點手腳。
他立刻低聲對身旁的白景棠說道:“初華真人,以你對她的了解,就算你不讓她跟着,她就會乖乖在宗門裡待着嗎?”
白景棠沉默了,這個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你的修為,定是沒人能傷的了她。”
一旁的許清靈正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見白景棠望過來,立刻睜大了無辜的雙眼。
白景棠有些疲憊地扶額,最終還是答應了,“但你得答應我,出門在外一切聽我的,不準亂跑。”
見他應允,許清靈立馬高興地跳了起來。
“太好了!終于能下山玩咯!”
就這樣,三人一起上了路。
根據查到的消息,秦勝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在極樂城。
巧了,書中許清靈和男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是那。
看來,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他們在甯安鎮采買些補給,當然,大部分都是許清靈喜歡吃的東西,饅頭,糕點,糖葫蘆,果幹兒,塞滿了兩個大包袱。
她拍了拍自己的戰利品,非常滿意,“好了,這些應該夠我吃上三天了,我們走吧。”
謝弋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先去前面的茶館等我,我買些東西就來。”
“好嘞,謝師弟你若是靈石不夠盡管朝我要,我帶的可多了。”
謝弋之皮笑肉不笑,“多謝師姐。”
誰家好人出門捉拿殺人犯還買一堆零食啊。
于是——
他在賣小魚幹的攤販前停住了腳步。
那攤販見謝弋之衣着華貴,容貌俊朗,不像是會買這種東西吃的人,還以為對方是來打聽消息的,“這位公子想問些什麼?”
謝弋之頓了下,指着一包最新鮮的小魚幹,道:“我不問什麼,來買東西。”
“您真的要買這個?”攤販有些不确定,又問了一遍。
謝弋之還當他是不願賣給自己,扭頭便要走。
攤販這才趕緊把人攔下,“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想錯了,這就給您包起來。”
回到茶館,許清靈看見他便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這麼久,謝師弟你買了些什麼,讓我瞧瞧呗。”
“男性用品,女子勿視。”
許清靈小臉一紅,“你耍流氓呀,初華真人,你管管他!”
白景棠卻一臉與我無關的模樣,淡定喝茶。
準備好後,三人便向着平西縣出發。
路上謝弋之也未曾閑着。
每當許清靈上前去獻殷勤,他總會适時出來橫插一腳。
抱歉了妹子,男人不适合你。
幾次三番後,就算遲鈍如許清靈也看出來,謝弋之在針對她。
趁着白景棠去前面探路,她忍無可忍,“謝弋之!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弋之聳了聳肩,滿臉無辜,像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許清靈也開門見山,“為何我每次跟初華真人說話,你就非得湊上來?”
“那你又為何要一直纏着他?”謝弋之反問回去。
“我何時糾纏初華真人了,我隻不過當他是尊敬的長輩,難不成,那日我所說的玩笑話你當真了?”許清靈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問過他有關初華真人道侶一事。
謝弋之心想:我不怕你當真,怕的是白景棠當真。
原書中,白景棠也是在許清靈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下,那顆萬年冰凍的心才終于融化。
隻可惜,融化了的那顆心,卻無人接住。
謝弋之表情也淡了下來,他說:“既然你并非這麼想,就該保持距離,畢竟男女有别,也耽誤你找道侶,是不是?”
許清靈被問得梗住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她又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眼神狐疑地看着謝弋之,“你如此關心初華真人,難不成,你對他有非分之想?!”
謝弋之:“……”
就在此時,白景棠的聲音突然傳來。
“前面就是極樂城了,收拾一下準備出發,盡量在天黑之前到達。”
許清靈還是像往常一樣積極答應。
隻是不知是否把謝弋之的話聽了進去,倒也沒再離白景棠太近,而是一個人遠遠騎在前面。
謝弋之和白景棠并排騎在一起。
之後的一路上,三人之間有些詭異地安靜。
但也還是在日落之前到達了極樂城。
這雖隻是個邊域小城,但其熱鬧的程度,卻絲毫不亞于繁華的都城。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這裡獨特的産業。
幾人剛一靠近,便聞見空氣中彌漫的濃郁的香味。
即便天已經快要黑了,來往進出之人也是絡繹不絕,其中不乏和他們一樣的修仙之人。
許清靈指着一個全身上下裹着黑袍的路過的人問:“你們看,那是不是魔修?”
謝弋之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這還不明顯嘛,”許清靈自信說道,“哪個正經人會穿一身黑啊,隻有魔修那種沒有品位之人才會如此搭配。”
謝弋之默默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許清靈也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一竿子把自家師弟也打死了。
她連忙說道:“師弟你不一樣,你長得帥啊!衆所周知,臉是最好的搭配利器!”
“我謝謝你啊。”謝弋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說完,他轉身先進城。
白景棠看着他的背影,猶豫了下,還是同許清靈說道:“清靈,不可對别人抱有偏見。”
“知道啦。”許清靈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随後又忍不住吐槽道:“還不都是因為那個溟月魔尊,前些日子又給我送了一大堆東西,要麼是些黑漆麻烏的法器,裡面甚至還有骷髅頭骨,我都被吓死了!他們老大都是這個品位,底下的人肯定也是,我已經對魔修有陰影了。”
白景棠對此也隻能無奈搖頭。
三人随意找了間客棧住下。
交錢時,許清靈聽見那價格都被吓了一跳,但當她推看見房間裡還冒着熱氣的玉池時,頓時覺得,這錢給的真值!
幾人商量着先泡個熱水澡再去打聽秦勝的消息。
謝弋之推門而入,打量了下房間,比上次在雙龍鎮住的豪華太多,所有家具一塵不染,地闆光滑得甚至能倒映出人影,右手邊的屏風後有一塊還冒着熱氣的玉池,池子裡的水也是剛換過的,底下用的火炎石維持溫度。
桌子上燃着不知什麼香,味道很好聞,但謝弋之一貫警惕,還是将那香滅了。
脫下衣衫,踏進玉池中。
水溫有些高,不過适應了會就很舒服。
靠在池邊,閉上眼睛休息了會。
“謝弋之。”
突然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謝弋之猛地睜開眼。
而他面前出現的,竟是本應該在隔壁的白景棠。
他身上隻披了件外袍,裡面什麼都沒穿,松松垮垮的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如白瓷般的肌膚。
謝弋之正欲開口,白景棠突然跳下池子,将他按在池邊,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示意他别出聲。
兩具幾乎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謝弋之能明顯感受身體溫度的升高。
白景棠那依舊冷冷淡淡的眼神,此刻也變得格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