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在竈房還留了兩個野菜團子,我給你拿過來,你好墊墊肚子。”林知冷繼續說道。
聞言,顧恒之神情别扭的拉了拉林知冷的衣袖,“那個,咱們最近可能還要在一起過日子,或許娘之前做的不對,你也可以置之不理,但就是這稱呼上,能不能别你娘你爹的,也别稱呼他們名字,我這聽上去總有些奇怪。”
林知冷挑眉,“最近?”
“啊?”顧恒之一愣,不明白林知冷重點怎麼就跑到那頭去了,“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嫁到顧家來的,但是我又不喜歡雙兒,總不能耽誤你,所以等你有喜歡的人,咱們就和離。”
“和離?”林知冷笑了,可這笑裡卻是隐隐藏了幾分殺意,朝顧恒之走上一步,停在顧恒之面前,笑容不減反增,隻把顧恒之看的心下一個激靈。
“怎……怎麼了?”顧恒之被看的話都說不利索,他總覺得林知冷看他的目光裡有一種想要揍他的意味在裡頭。
這次,是顧恒之想輕了。
林知冷輕啟雙唇,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不和離,隻可喪夫。”
擡手輕輕摸過顧恒之的面頰,笑容溫和,眼裡卻是冰涼的很,“夫君,可是想讓我當個寡夫郎?”
顧恒之隻感覺林知冷摸的不是他的臉頰,是想要掐上他的脖子,正在找尋下手點。
顧恒之立馬神色一變,一本正經的開始說着違心話,“我怎能忍心讓夫郎當寡夫郎,方才說的話不過是我胡言亂語,你切莫放在心上,我自然希望你我好好的。”邊說,目光邊跟着林知冷的手來回動作,腦子裡不停地在叫嚣着,别摸了,是男人就打一架,摸什麼摸,完全忘了對方是雙兒。
“夫君,會說話多說些,我喜歡聽。”林知冷又是一笑,笑的好看動人。
顧恒之:要命!
美人計,最是勾人。
“我去給夫君拿野菜團子。”
顧恒之看到林知冷把手收了回去,這緊繃的心頓時一松,忽然想起來昨日林知冷給他做的精面,想到後頭顧母給他端進來的野菜粥,還有如今的野菜團子。
該不是,那碗面是林知冷用他的私房錢買來給自己加餐,然後被他吃了?
要不到時候将沁文齋的錢收回來之後,讓林知冷也買些好吃的給自己補補,隻要别老來調戲他就成,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經不住的。
也不知道腦子裡出現何種畫面,顧恒之臉頰上莫名浮現幾分紅暈,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撓了撓鼻子。
忽然外頭傳來一道婦人家尖細的嗓音,打斷了顧恒之腦中上演的小劇場。
“顧家的,你們有錢請趙神婆看你們家敗家子,那問我家漢子借的錢,也該還了吧。”
顧恒之聞聲,想起顧父借錢還賭債的事情,忙走了出去,就瞧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頭上插着一根銀發钗,雙手叉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顧恒之記得這是村裡的王大娘,其父原是鎮上掌櫃,隻可惜一朝被主家拿來背鍋,又回到了聚合村,嫁給了當時村裡家底殷實的王家,估計難以忘記姑娘時期在鎮上的生活,一直戴着那根銀發钗,看錢看的很重,一直希望王大叔能努力帶她重新回到鎮上生活。
“王大娘,許久不見。”顧恒之忙走過去,禮貌打招呼。
王大娘斜着眼看着眼前客氣的顧恒之,眼裡都是輕蔑,“喲,這不是我們村裡鼎鼎有名的文曲星了,平日可瞧不起我們這些莊稼人,怎麼,如今倒是對我客氣了起來。”
王大娘精瘦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笑容,很是刻薄道:“果然欠了錢的就是不一樣,知道要對債主客氣了。也是,都被人打昏擡了回來,算讓我們開了眼了。”
“王金秋!錢是我顧大貴借的,你嘲諷我兒子做什麼!”本來在後頭院子裡琢磨木工的顧大貴聽到外頭的聲音,還有婦人嘲諷顧恒之的話,當即放下手裡的木頭,立馬走了出來,大聲叫囔道。
“顧大貴,你跟我嚎什麼!問我家漢子借錢,還有理了,要嚎,就給我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