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恒之和林知冷思索王大娘所求到底是什麼,顧母和李嬸帶着鄭村長就來了。
張嬸領着王鐵漢,就前後步的距離也到了。
若非是村長和王家方向不同,說不準路上還能碰見。
顧母本來一見到王金秋,就想上前好好罵她一通,但一想到自己家如今樣子,拿出一錢也就是一百文都費勁,隻得把火氣往下壓,走到顧恒之旁邊。
見到村長來了,顧父上前立馬招呼道:“鄭老哥,辛苦你跑一趟了。”
顧父的父親顧老漢和鄭村長的父親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年輕的時候還是同一個木匠師傅底下的學徒,隻是鄭村長的父親不是做木工的料,回了村子裡,最後當上了村子裡的村長,而鄭村長的父親最後能被選為村長,其中顧老漢也出了不少力。
因為這個原因,顧大貴回到村子裡,鄭村長的父親沒少照顧顧父,鄭村長也因此與顧父稱兄道弟。之後鄭村長從父親手裡接過村長,也因為父輩的關系,在原身兩次落榜之後,沒少讓村民别亂說話,即便後頭原身賭博被打,也是鄭村長做擔保,讓村裡人借錢給顧父,從賭坊手裡保下了原身,又額外借錢給顧父,讓人請大夫。
“哎,這有什麼辛苦的,不就幾步路的事情。”鄭村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視線一轉,朝被張嬸帶來的王鐵漢看去,“王鐵漢,你家婆娘弄出來的這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王鐵漢那張曬得黢黑的臉上露出幾分尴尬,“路上聽張嬸子說了。”
“你知道就成,那你也是打算讓顧家提前還你銀錢,利子錢也不要了。”鄭村長是故意這麼說的,顧家現在什麼光景他明白的很,從李嬸口裡他也猜得出定是那王大娘故意借顧恒之激怒顧大貴的,若王鐵漢這時候說還是按照借條來,他有辦法讓王大娘回去。
“我……”王鐵漢微垂着頭不敢對上鄭村長的視線,這态度,很明顯是準備聽自家婆娘的。
王鐵漢名字雖取得硬氣,但這個人說得好聽是脾氣軟和,不好聽點就是個軟弱沒主見的,家裡家外都是被王大娘給拿捏着。
鄭村長見了,心下也明白問王鐵漢完全沒用,指不定王大娘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王鐵漢就知道自家婆娘要幹的事了。
顧父這時候也走到王鐵漢面前,布滿辛勞與滄桑的臉上,一雙眼卻帶着幾分銳利的盯着人,“王大哥,當初你我說的很好,本來說是借一兩,一年後還一兩一錢,而後去村長家寫借條按手印,又說隻借半年,半年後就要還錢,再給一錢半的利子錢,可有此事。”
王鐵漢下意識想躲開顧父的目光,可這目光過于灼烈,最後隻能讷讷的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事。”
“哎,顧大貴,你問我家漢子做什麼,反正今個是你自己說要還我錢,你顧大貴不是一直都标榜着說到做到,既然剛才你這麼說,村長也到了,你就拿錢出來吧。”王大娘幾個大跨步,擋在了王鐵漢面前,對着顧大貴就是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那是要錢的手勢。
“王金秋,漢子說話,有你什麼事情。”鄭村長沉下臉來,對着王金秋不滿道,說完便是看向王鐵漢,“王鐵漢,你就任由你家婆娘這麼做?不過才幾日,顧家也按照你們提出要求來了,這就說話不算話了,明明知道顧家什麼光景還這麼做,你們到底存着什麼心。”
聽到鄭村長的話,顧恒之有些震驚,倒沒想到鄭村長如此幫着他們,方才顧父會這麼說,也是為了讓看戲的村民們知道王家借錢一而再的加價,為自己博得幾分同情。而鄭村長的話,那是完全給王家按上了不安好心的名頭。
“村長,你可不能因為你與顧家交情好,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幫襯,分明就是顧大貴自己親口跟我說的,說讓我将我漢子和村長你請過來,就會還錢給我,我都不要什麼利子錢了,這哪裡對不住他顧家了。”王大娘扯着嗓子喊着。
“王大娘,有件事我很好奇。”顧恒之這時候走到顧父身邊,看着王大娘問道:“若是我顧家拿不出這一兩銀子呢?”
聽到顧恒之的話,顧父愣了下,剛剛顧恒之才給他一兩銀子怎會還不出來,看着顧恒之的神情,顧父忽然意識到,或許這事情并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顧恒之目光未動一下,就這麼看着王大娘,沒有錯過他話才說完,王大娘眉眼裡的激動與貪婪。
果然,這人的目的不在于還錢。
就像當初他父母死于山難,那些曾經對他關懷備至的親眷一樣,說着關心的話,可那眼裡滿滿都是觊觎。
“喲,還不出錢來,那你們說什麼大話啊。”王大娘嘲諷道,語氣裡那是無法掩飾的幸災樂禍。
“那,王大娘想如何?”顧恒之順着王大娘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