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之伸出右手,想開口讓李大牛停下,什麼叫做夫郎要怪他不是,怪什麼怪,即便他真要什麼了,他又不是個廢物,怎就抱下東西就不行了。而且木柴又不是幹草,拿到鎮上一捆也能賣個四文,可不能這麼占人便宜。
一旁李嬸瞧見顧恒之想要讓李大牛停下,立馬伸手将顧恒之伸出的右手給壓下,笑呵呵道:“沒事,你阿牛哥力氣大,何況若不是你從小教他認字,他也不可能在鎮上找到活計,如今還當上了小管事,手底下也有個三四号人。”
顧恒之一愣,想起原身小時候初來聚合村,村子裡沒幾個願跟他玩,就是李大牛帶着他玩,隻是沒多久原身就去上了私塾,聽李大牛羨慕他能讀書,就答應他以後教他認字。
聚合村少有人家有錢供得起孩子讀書,李嬸知道有人願意教自己兒子識字,自然高興的很,對原身更是感激。隻是後來原身讀書越來越好,為了考科舉,慢慢把這事抛在了腦後,但在考取童生後,原身還是記得李大牛和李嬸對他的好,花了時間教了李大牛識字。
也是這事,即便原身二次落榜,李嬸也是待人如初,還為此在村子裡那些說顧恒之閑言碎語的嬸子夫郎面前為原身說了不少好話。
就在顧恒之這麼一個恍神的功夫,李大牛已經走了出去了。
“這幹柴……”顧恒之有些不好意思,剛開了口這話頭就被李嬸給截住了。
“什麼幹柴不幹柴的,不都是山裡白撿,你可不興跟嬸子來這套。”李嬸故作生氣道。
“是是是,是我見外了。”顧恒之笑了,心裡盤算着以後可以的話教教李大牛算數,好歹在鎮裡上工,可不能被人算錯賬了還不知道。
“知道就好。”李嬸這才滿意,又忽的湊近跟顧恒之小聲說道,“昨日你們不是讓王金秋的算盤落空了,這傍晚他兒子從鎮上私塾回來,就嚷着說你被慶豐書院給退學了,你爹娘估計還不知道這消息,但憑王金秋這囔囔勁,估摸這一兩日也得知道了。”
李嬸這話一說,直把顧恒之給吓了一跳。
退學了?原身被退學了?
什麼鬼!
他當初為了不讓原身的努力白費,就算再不想上學不想看那文言文,但好歹學業上也給原身湊上了個及格線,怎麼就短短一年,原生就把自己給作的被退學了。
顧恒之想說是那王成業胡說八道,可他沒有原身這一年的記憶,又聯想到原身賭博欠下的一筆筆債,這心撲通撲通跳的,不安的緊。
“這也是昨晚阿牛回來恰好聽到告訴我的,阿恒,你可不能被王金秋這刁婆再害了你的名聲。她家那小子連個童生都不是,就想拉着你下來,胡亂編造人,等下次被我碰上了,看我不撕爛他的嘴。”李嬸說這話的時候,手都不受控制的比劃了起來,那目光兇狠的仿佛王金秋若在她面前,這懸在半空中的手就該撕上去了。
顧恒之看着李嬸為他如此憤憤不平,有些無助的抿了下唇,他好怕他一個辯解,被王家的人聽到,對方立馬就甩來一個證據,這撕對方的手可不得落在自己身上了。
這消息千萬不能被爹娘知道了,若他們聽到這話,這天是真得要塌了。如今必須在消息沒被爹娘知道前,快去縣城核實清楚,若真是被退學了,得想想法子,順帶還得打聽清楚原身被退學的緣由。
“謝謝嬸子告訴我,不然傳到我爹娘耳裡,指不定要把二老吓成什麼樣子。”顧恒之感激道,“我夫郎在做飯,我得回去和他說一聲。”
“哎哎哎,是這理,可不能讓你爹娘聽到這閑話。等過幾日你去書院上學,這等荒唐流言也就是個笑話。”李嬸立馬又成了先前慈愛的模樣。
顧恒之看着人,面上平靜,但心裡那小人此刻正不安的來回踱步。
他剛想起來,若非有特殊情況,慶豐書院學子請假絕對不能超過三天,原身能用什麼名義請出這麼多天的假來。越想,顧恒之那是越不安,而且他好像也沒從顧父顧母這兒聽過原身被擡回來後二老有去書院請假。
“李嬸,謝謝你,我這就回去和我夫郎說一聲。”顧恒之心裡胡思亂想得很,但還得裝着沒事人的模樣。
“哎,如果有事,就來找嬸子,别不好意思。”
“我知道的,多謝嬸子。”
顧恒之說完,這就準備回去跟林知冷好好商量一下,他還沒給爹娘打預防針,這退學之事若是真的,他都不敢想,他會被撕成什麼樣子。
顧恒之剛走出李家院子,就碰到從他家出來的李大牛。
“阿恒,我娘有跟你說那王家的事沒?”李大牛問道。
“說了,這不趕着回去和我夫郎知會一聲,免得這事落到我爹娘耳裡,讓二老着急。”顧恒之忍着心裡的淚,強撐起一抹笑,“這事,多謝阿牛哥了。”
“這算啥,不就恰好聽了這麼一耳。”李大牛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你回去和你夫郎說說。”
“嗯,阿牛哥,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