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之此刻也不知道是何種心情,聽着張有财将顧雲華所做之事一件件告訴他,原身與顧雲華并沒有什麼恩怨,能牽扯上的隻有原身的未婚妻成了他的妻子。可這事說到底,丢人的也是原身,到底顧雲華為何對原身存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夫君,松綁吧。”
林知冷的聲音,将顧恒之從思緒當中回過神來,目光複雜的走到張有财身旁,将綁張有财雙手的繩子解開。
重新獲得自由的張有财,立馬先将衣服上的兩個銀錠子塞進自己懷裡,眉眼裡又帶上了幾分吊兒郎當,朝林知冷伸出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後面十兩銀子也該給我了。”
“給你。”林知冷又從荷包裡掏出十兩銀錠子扔過去。
“好嘞。”張有财立馬眼疾手快的接住,笑呵呵的将銀錠子放好,看向林知冷,“沒想到,顧恒……哦,不對是顧童生的夫郎您如此大方。”
混混,要能混,自當是沒臉沒皮。
“好說。”林知冷淡淡道。
“既然你們如此大方,我在送你們一個消息。”說罷,張有财看向顧恒之,“我無意間聽到他說,就算你再去院試,他也能讓你再落榜一回,所以我猜測你上回落榜可能同他也有些關聯。”
顧恒之:!
這顧雲華到底同原身有什麼仇。
顧恒之一路上有些恍惚的被林知冷帶着往前走,直到上了一輛去安林鎮的驢車,才算是緩過了些神。
這時間去安林鎮的人不多,驢車上隻有他們兩人。
“知知,他好壞哦。”顧恒之頭抵靠在他身旁的林知冷的肩膀上,委委屈屈的小聲嘟囔道。
“夫君,人心邪惡。”林知冷眉眼微垂,看着抵靠在他肩膀上的人,擡起手溫柔撫摸上顧恒之的頭,安慰道。
“我原本以為你會想要當即報複回去,畢竟工具帶的挺齊全。”顧恒之依舊沒擡起頭,隻有聲音傳出。
“我原本想着若是顧雲華,到時候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打他一頓出一口氣,可聽了張有财的話,我覺得打一頓太輕了。”林知冷的手還是在一下接一下的撫摸着顧恒之的頭,說着與顧恒之仿佛同仇敵忾的話,可那雙琥珀色的雙眼卻是理智的冷漠。
想要打一頓出氣,不過是因為他知道顧恒之對原身的同情,為的隻是讓顧恒之心理舒坦,但顧雲華從好幾年前就開始盤算起,裡頭醞釀的敵意并不是簡簡單單能解決的。
若此刻去打草驚蛇了,讓顧雲華針對眼下的顧恒之,隻會徒增麻煩,何況顧恒之現下已經不想科舉了,若顧雲華可以收手,他就當做無事發生,畢竟他也隻是想和顧恒之好好過日子,若沒有,那就可以好好算算了。
這邊林知冷在盤算起之後的日子,那邊顧恒之還在委委屈屈,感歎人心邪惡,原身倒黴,卻沒想到到了沁文齋,還感歎原身?他都要沖上前,暴打掌櫃一頓!
“鄭掌櫃,這《第一仙尊》分明是我寫的,你竟然說讓别人代寫後續了,隻給我前面兩冊分紅,做生意不是這麼做的,你這是侵犯了我的著作權!”顧恒之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顧童生,這話可不興這麼說。之前我曾經找你問你這書後續,你一言不發,我總不能因為你遲遲不寫而讓我自己生意做不成,自然是要想辦法應對,再則我們之前立下的字據可沒有說我不能找人代寫。”鄭掌櫃撫摸着自己的胡須,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樣,将桌上的三錠銀子朝前推了推,“這裡有十五兩銀子,已經是鄭某對你最大的誠意,你若是覺得氣不順?,那鄭某真的沒辦法了,畢竟是你自己不寫。”
“我……”顧恒之突然一時詞窮,他不寫?他那不是回去了嘛。
“顧老弟,聽鄭某一言,拿上這十五兩銀子,這能讓你過上一段不錯的日子,年輕人要看得開。”
顧恒之:……
按照沁文齋一本賣一兩二錢的價格,即便就兩冊,那也遠遠不止就十五兩銀子的分紅。
狗東西,盜人成果,貪人錢财,若放在現代,他非得找律師,打官司,曝光他們!
“鄭掌櫃說的是,多謝鄭掌櫃,我這就和夫君回去,往後《第一仙尊》與我夫君顧恒之再無關聯。”一直沒說話的林知冷,忽然上前将桌上的銀子拿起。
“哎,顧夫郎是個明白人。”
出了書齋,顧恒之一雙手拉着林知冷的衣袖,兩眼委屈又愧疚:“對不起,真的是我想的太好了。”
“夫君,很厲害啊!看,一來就賺了十五兩銀子,先前又給了我十八兩銀子。”林知冷笑道,“我們先去布莊給爹娘買兩身衣服,餘下看有多少,把家裡的債還了再說。”
顧恒之兩眼淚汪汪,這是感動的。
幸好,林知冷是喜歡他的,沒嫌棄他不中用。
“我手裡除去給張有财的,還剩下個七八兩銀子,我們先把日子過起來。”林知冷緩緩安撫道。
顧恒之連連點頭。
“然後,再跟沁文齋好好算下帳。”
話語一出,顧恒之朝人看去,就瞧見一雙透着一股狠厲的眼睛。
顧恒之:……
哦,還是那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