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微微亮，小院裡雞籠的公雞準時上班。

季夏喜歡奶奶家的小院生活，但真的不喜歡早起打鳴的公雞。

“咯咯咯～”

“咯咯咯～”

季夏氣呼呼起來，散着頭發就沖到雞籠前，指着打鳴的公雞，惡狠狠道：“叫叫叫就知道叫，早晚把你炖了！”

公雞歪了歪頭：“咯？”

“乖乖，起來了。”季奶奶從小院外走進來，遞給季夏一把還帶着露水的小雛菊。

季夏驚喜，“還有？我以為沒有了。”

“快沒有了。”季奶奶笑眯眯望着孫女，“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季夏上前抱住季奶奶，“辛苦您了，大早上還給我采花。”

季奶奶笑了聲，“可不是我，奶奶老胳膊老腿爬不動喽。”

“嗯？”季夏眨眨眼，“那是？”

“是後邊顧奶奶的孫子，也是趕巧，我早上出去是想就近看看有沒有小花給你摘點，正好他從外面回來，手裡拿了一把。”

季夏注意到自己奶奶提起這位顧奶奶的孫子時，臉上笑容明顯加深了許多。

“所以您就管人家要了？”季夏好奇。

“奶奶是那張嘴管小孩兒要東西的人嗎？”季奶奶敲了下季夏的額頭，“他主動給我的。”

“呦？”季夏忍不住打趣，“他人還怪好的呢，奶奶你得領人情啊。”

季奶奶視線落在小雛菊上，“這花兒現在不是落你手裡了嗎？跟我有什麼關系。”

季夏頓住，看了看花，看了看奶奶，“...您說的倒是也對。”

“早上想吃什麼？奶奶這就做。”

季夏扶着奶奶回走，稍微想了想，“紅棗小米餅。”

“成，奶奶給做。”

“嘿嘿，謝謝奶奶，辛苦啦。”

季奶奶手指在季夏的鼻尖上點點，“不辛苦，給我們家乖乖做點飯怎麼能是辛苦呢？别人想做還沒這機會呢。”

季夏歪着頭故意問：“那您會不會覺得，我來看您什麼都不做，我太懶了呀？”

季奶奶腳步一頓，看了季夏一眼，哼笑道：“又是你爸說的吧？”

“呃——有點吧。”季夏摸摸鼻尖，虛虛發笑。

“别理他，老古闆思想，你爸都不如我這個老太太，奶奶巴不得你跟我提要求呢。”說完，季奶奶哼着小調走進廚房。

季夏找了個瓶子把小雛菊插在裡面，打理的時候又想到奶奶說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有趣的老太太呀。”

吃過飯，季夏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後山。

季奶奶眼見她将褲腿都紮緊了，哭笑不得攔住她讓解開。

季夏說：“我怕有蛇咬我。”

季奶奶道，“這是咱們村的後山，又不是原始森林，正常穿就行了，現在的後山跟你小時候相比，變化很大。”

“哦，好。”季夏相信奶奶，又回去換了條普通長褲和防曬衫，這才背着書包出發。

季奶奶站在小院門口望着季夏，“晚上早點回來，奶奶給你炖雞吃。”

季夏揚起手臂揮揮，“好～我會的～”

去後山這一路都是有标識的，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都做了規整的劃分。

季夏小時候來山裡玩過，但那個時候的山是原始狀态，聽老人講，山裡有野生動物，會吃人的，她每次都隻帶着季暮寒在外圍玩。

後來讀了初中，學業逐漸忙了起來，她們一家人回來看奶奶的次數逐漸減少，最近兩三年更是改成了逢年過節才回來。

所以四舍五入，季夏有十年左右的時間沒來過後山了。

越靠近後山房子越少，走進樹林以後，季夏瞬間感覺溫度降下來不少。

一陣風吹過，繁盛枝葉簌簌作響，鳥雀叽叽喳喳響徹耳邊，季夏恍然發覺，原來已經這麼多年沒聽過自然的聲音了，順着指示标繼續往裡走沒多遠，季夏聽見了潺潺水聲。

似是想到了什麼，季夏眼睛都亮了起來，加快腳步朝記憶中的溪水位置摸索去。

走了十多分鐘，眼前視野突然開闊，一條在陽光下泛着光清澈晶瑩的溪流闖入季夏眼中。

季夏不自覺就笑了出來，她加快腳步朝溪邊走去，然後選了一塊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來，把背包放在一邊，伸手去撥動流水。

“哇——好涼快啊！”

季夏雙手撐在身後，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陽光有些許刺眼，伴随着微風，季夏舒服的眯起眼。

“你是誰？”

突然出現的男聲吓了季夏一跳，她猛地睜開眼睛，一個男生的臉倒着出現在她眼前。

“啊！”季夏驚呼，連忙翻身想站起來，卻不料踩到一塊石頭，腳腕一擰，整個人朝水中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