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就是我給你介紹過的，黎乾。”葉長風說道。

黎乾這才摘下耳機，站起身，從自己的世界出來，看到葉長風的一瞬間，方才扯出一個似笑不笑的微笑來。

“葉哥。”黎乾輕聲說。

實際上，葉長風隻帶了黎乾一年半，陪他度過了最難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了半隐退，本想就此成為江湖上一個“傳說”，但在梁景竹的親自邀請下，他還是選擇出山，接下了林聽這個藝人。

所以，葉長風初次聯系他時，收獲的是來自他的驚訝。

一句，“現在什麼藝人還能讓葉哥動搖？”，讓葉長風有些失笑。

黎乾的目光從葉長風臉上轉向林聽。

“這是我現在在帶的藝人，林聽。”

“你好。”林聽笑得很軟，頰邊的酒窩若隐若現，顯然黎乾微怔，下意識将目光移開。

他“嗯”了一聲，對葉長風說：“交給我。”

……

黎乾與林聽想象得不太一樣，他話也很少，尤其笑起來更是僵硬，就像從不知怎麼去笑一樣，但林聽覺得他不像是唐導帶着些高傲的惜字如金，更像是一種明哲保身。

不過，大概是因為葉長風的托付，他一直看起來絞盡腦汁地和林聽找着話題，以免林聽太過于緊張。

一開始當然是緊張的，綜藝的過程對他來說是一種未知，人類本能地對未知會有一種恐懼，但看到黎乾這個樣子，林聽的确放松下來了，他甚至在忍笑。

但他本身就不大擅長聊天，從黎乾的反應來看，他更是已經将交際抛棄很久了，兩個社恐湊到一起，總顯得尬裡尬氣的。

直到林聽的手機響起來，一首熟悉的歌在兩人身邊回蕩，兩人都愣住，林聽垂頭去看，才發現是一個騷擾電話，他點了挂斷鍵。

再次恢複平靜，似乎又不那麼平靜。

“你喜歡這首歌？”是黎乾打破了沉默。

林聽認真地點點頭，他當然喜歡，不然怎麼會成為他的手機鈴聲。

這首歌名叫《選擇》，是黎乾不那麼有名的一首，他再次出道的時候發出，但其實寫在成團時期，内容與情愛全然無關，而是一個人面臨人生重要選擇的迷茫，在林聽從葉長風口中了解了黎乾後，他才知道這寫的是黎乾當時的心境。

他也曾有過無數次這樣的選擇時刻，所以很能和歌曲内核共情，哪怕抛卻這一切，從旋律上來講，這也是一首很悅耳的歌。

“我很喜歡這首歌。”他強調了一下“很”。

黎乾面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聲音也輕快一些：“你很有眼光。”他也強調了一下“很”。

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地都笑了出來。

……

有時候開啟一段不錯的感情，無論友情亦或者愛情，刻意制造的偶遇、在内心排練過千千遍的台詞，也許比不上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

就此話匣子打開，林聽也比剛剛大膽多了：“你很會做飯嗎？”他眨了眨好奇的雙眼。

黎乾認真地搖頭：“完全不會。”語氣聽起來真的是非常理直氣壯，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個培養小白廚師的綜藝。

“嗯？”林聽也被說的迷茫了，“這……這真的可以嗎？”

黎乾無比淡定：“這算什麼，淩敏樂大小姐連火都不會開，照樣來了這個節目，最少我還會一些基礎的操作。”

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和淩敏樂關系很差，實際上兩個人的關系非常好，在葉長風的科普下林聽才知道，他們是圈内著名的男女好友，相處方式類似“損友”，二人互相陰陽怪氣，就像現在這樣。

之後林聽也自己搜索過，黎乾除了淩敏樂，再無關系親近的藝人，堪稱一匹“孤狼”。

林聽被說服，甚至有點大膽地想，也許他已經算是不錯的了……？猛然從“小白”變成“大廚”水平，他還有些不适應。

出于從應暄那裡學來的，對朋友的義氣，他認真地說：“沒關系，我還可以。”

這次輪到黎乾忍笑了。

不知為何，看着林聽，他的腦海中飄過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臉頰，看起來好軟。

尤其有時候他在認真聽人說話時，會無意識地團起一口氣撐到臉頰處。

……

三個mc遊刃有餘地帶着二人進入了拍攝狀态，但大概因為太忙，他們沒什麼交流，還是林聽看過一起綜藝，才能将他們的臉對得上号。

“聽聽，來幫我切一下蔥花。”陳雅将有點不知所措的林聽叫過來，聲音特别溫柔，還帶了點懶散，她已經年過四十，算得上林聽母親輩的人，但她狀态很好，外表完全看不出實際年紀的樣子。

被塞了任務，林聽終于不那麼“無所事事”，他像是遇到了救星，用力點點頭，笑着說“好呀”。

剛剛切完蔥花，陳雅那邊的肉已經在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