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被頭痛懲罰了一頓。
自此,他那點陰暗的心思就被暫時壓制在了心底,隻等系統懲罰失效那天,再重新翻出來一雪前恥。
隻可惜這些事情明鸢一點都不知道。
将秋澄霁送走之後,對方留下了一句提醒,說明天他還會再來,到時候二人一起商量一下村中的情況,力求查明怪異現象的根源所在。
明鸢來這裡是抱着做主線任務的心态來的。
盡管不清楚秋澄霁為何同樣滞留于此,但這并非她當下應當深究之事。
為了推進遊戲主線,考慮到她之後終究需要跟随反派行動,伺機獲取必要的資源與道具。
當聽聞對方宣稱明日還會再來時,經過短暫的内心掙紮,明鸢迅速說服了自己。
反正之後總要和對方相處的嘛。
再者,盡管劇本設定自己以後将會被對方制作為傀儡,但至少目前秋澄霁并未采取任何行動。
沒動手就是沒這回事,她隻要閉眼幹就完事!
明鸢被自己這一番鼓舞說得熱血沸騰,甚至期待秋澄霁即刻歸來,以便她能與對方深入溝通,一鼓作氣破解這段主線任務,進而邁向下一個劇情節點。
可惜事與願違,她這一等足足等到了第二天下午。
原本被夕陽浸染得一片赤紅的天幕,此刻逐漸被夜色的墨汁所覆蓋,四周的天空慢慢陷入了暗沉。
夜風拂過,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送入屋内。
明鸢用畢與昨夜并無二緻的寡淡晚餐,孤身立于庭院中進行着簡單的體能活動,一面靜候反派的到來。
院裡空蕩蕩的,隻剩一顆有些年紀的槐樹。這裡與普通的荒地不同,就連雜草都不屑于在此生長,周圍隻剩下沙土覆蓋着這片地皮。
原應早早出現的反派至今未至,這給了明鸢充裕的時間反複研讀劇本,希冀從中發掘出些許有助于自己的線索。
這一看還真給她看出了點好東西。
在劇本設定中,她雖身家豐厚,但由于早年間曾見人遭遇騙術套錢,故将大部分财産悉數存入錢莊,僅攜帶少量金銀以應付日常生活所需。
明鸢今天白天的時候翻了翻遊戲給她發的系統背包,确實在裡面發現了一張錢莊令牌。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還暗暗存了巨款,在大家眼裡,她就是個無父無母,孤苦無依,隻能跟在反派身後混吃的小可憐。
畢竟是一文反派,在劇本中,對方的經濟實力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為了保持他在外人面前光鮮的形象,随侍左右之人自然生活尚可,斷不至于淪落到饑寒交迫的地步。
然而實際境遇也并非優渥,畢竟掌控錢财者才是真正的主子。
主子對她生死漠不關心,隻求供給口糧以維持表面光鮮,差不多就得了。
在看到自己目前在錢莊的存款後,明鸢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落下來過。
“等離開村子了,我就拿錢去酒樓大吃一頓。”她哼哼兩聲,自言自語道:“還要再買幾套新衣服……再換個照人清晰一點的鏡子!”
那天剛穿越過來,她在林中所使用的鏡子,早在她不慎跌倒之際便已随着碰撞破裂。
近兩日,每當明鸢想要通過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容時,她便會前往井邊打水,随後對着木桶中平靜如鏡的水面看自己的倒影。
麻煩得她差點要揭竿而起,提着棍子翻遍整個村子斬殺所有鬼怪。
都怪它們!要不是它們硬要追自己,那鏡子能碎嘛?
天色愈發深沉,時間仿佛流逝得無迹可尋,久到明鸢已然感到困倦,甚至已返回屋内準備就寝時,房門才被輕輕地推開。
“身體好些了嗎?”
熟悉的男聲響起,聲音清越,猶如魔咒般瞬間喚醒了略顯困倦的明鸢。她的眼皮微微掀起,全副注意力瞬間聚焦在來人身上。
步入屋内的少年腰間佩着昨日在他手中舞得呼呼生風的利劍,此刻劍身仍安穩地藏于劍鞘之内。他一手按在劍柄之上,言談間,拇指不自覺地在劍柄上那些繁複精細的花紋上輕輕摩挲。
見到明鸢,他點點頭,清淺一笑,掩下眼中因為被迫前來尋找她而滋生的不滿情緒隐匿于眼底,隻在面上展現出一份刻意維持的平淡。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你沒生氣吧?”
對方的話裡間全是自來熟,明鸢想。
但其實二人真沒這麼熟。
而且明鸢有些納悶,按照劇本描述,秋澄霁注意到她的時間本應晚得多。
直至副本任務臨近尾聲,線索逐步明朗之際發生了一樁事件,秋澄霁方才開始關注到她的存在。
因為這段劇情涉及到了劇透主線,因此劇本對此并未詳細闡述。
明鸢也不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什麼,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反派在這個時間點此刻似乎不應與她進行如此平和的交談。
她些納悶地擡頭,視線落在秋澄霁臉上,心中揣測着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十八九歲的少年身量極高,鼻梁如山峰般高挺,朱唇同胭脂抹過一般紅潤。
被劇本用性格陰郁,手段殘忍來形容的少年有着與她本性完全不要要的純淨外貌,一雙漂亮的眼眸透亮,如同秋水般澄澈。
人如其名。
秋澄霁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所想。
見她盯了自己半天,憶起昨夜少女耳畔的羞澀紅暈,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微笑,某種突兀的想法在心中頓起。
若是吓她一下……
明鸢隻覺得自己眼前一晃,少年俊秀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她的臉上,清亮的眸子裡,她驚訝的神情尤為顯眼。
“盯着我做什麼?”他盯着面前的少女,故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