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微微瞪大,隻見少年神色如常地看她一眼,繼而扯出一抹略顯勉強的笑容,顯然情緒并不高漲,“你在這幹嘛?”
明鸢下意識想說她來找村長,再問問對方要不要過來幫忙。
可話都到嘴邊了,一想到自己幾個時辰前才說的自己讨厭他,而且今後再也不要見到他了,明鸢又把話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
她頭一扭,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用力掙脫他抓住自己頭發的手,轉身欲走。
秋澄霁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他捂着自己被對方剛剛那一下打紅了的手臂,腦袋沉重,時不時還刺痛一下。想到自己的經曆,他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在明鸢看不到的地方滿臉煩躁。
白皙的膚色上,怒意交融着紅暈。明明是在生氣,卻勾得人想要伸出手指輕撫那被情緒浸染的愠色。
可惜明鸢并沒看到。
晚上回去後,他氣得狠了,關起門來發誓再也不管那不識貨的家夥。
結果沒多久,腦海裡的系統就開始了嗷嗷叫,說那勞什子他不能就這樣放棄,甚至又開始用妖術使它頭痛欲裂。
秋澄霁都快瘋了。
他試圖對抗這劇烈的疼痛,雙手緊緊抓握着床單,以至于将其撕裂開來,那股疼痛如同鬼魅般纏繞着他,仿佛誓要将他推向崩潰的邊緣。
疼得不行了,他也什麼氣都沒有了。
隻想着快點見到明鸢,呆在她身邊,好歹不會再遭受這莫名生物的懲罰。
算他倒黴。
之前他說的,自己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目前的明鸢對他來說,其實還挺重要。
他自覺已經主動放下身段,先一步來找對方求和。
所以在見前面走的明鸢當真不理自己後,少年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唯恐系統又說他消極怠工,就算心底有再多話想罵,但他還是隻能扯出微笑,忍住屈辱主動上前搭話。
秋澄霁指着前方熱鬧的村子,有意想通過說話引起對方的注意,“看來不止我們醒着,其他人也醒了啊。”
明鸢沒回他的話,他也不在意,自顧自說話,“我和你一起過去,好嗎?”
依舊沒有回聲。
明鸢心中頗為不悅,她發現不論自己走到何處,秋澄霁都會緊随其後。對于他究竟懷着何種心思,說實在的,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之前還擔心後面走主線,自己要是死皮賴臉跟過去會不會有些丢人,現在看來完全不用多想。
都不用她主動,對方自會倒貼。
不是,他到底圖什麼呀?
但明鸢也沒主動驅趕,其實并未因為對方的死纏爛打而感到煩惱。
總歸後面都要和他一起行動,倒貼就倒貼吧,總好過她到時候去主動得好。
老話都說,誰先主動誰先輸。
明鸢在心中暗想,自己已經在他手上吃過了虧,知曉今後不能再随意輕信這人的花言巧語,定是不會再被秋澄霁哄騙了。
她發誓!
等離那邊的熱鬧近了,明鸢收起小情緒。
她吸了吸鼻子,擡眼望去。
就見不少人在路上來回走着,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惴惴不安的神情。小孩的哭鬧聲時不時響起,氣氛顯得更加壓抑。
在二人靠近後,有人眼尖地發現了他們,頓時所有的讨論聲都停了下來。
仍在喧鬧的幼兒被其母親迅速用手捂住了嘴巴,而稍大一些的孩子企圖再度發出尖叫時,旁邊的大人則毫不客氣地扇了他一記耳光,迫使他立刻安靜下來。
本來還很熱鬧的村子瞬間陷入寂靜當中。
被周圍衆多村民以這般奇異的目光審視着,仿佛她是此處格格不入的存在,明鸢心頭一緊,不禁感到一陣不适,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這,這是做什麼?
倒是秋澄霁顯得格外鎮定,像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一樣,還有心思去找離二人最近的婦女詢問,“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起得這麼早?”
沒人回他,他打聽了一圈下來也不惱,态度好的不得了,“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最後還是有一個小孩憋不住話,不顧周圍人驚恐的眼神,小嘴一張便将事情道來:“村長在家裡暈倒了,還流了了好多血。”
“那我們去村長家看看吧。”秋澄霁決定得很快,少年回過頭,朝着她擡了擡下巴,示意明鸢跟上,“走。”
明鸢撓撓頭,有些遲疑地追了上去。
人群中有人想阻止他們,可剛走兩步就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
她回頭,看到其他人和那個本想阻止他們兩個的男子說了什麼,那名男子咬咬牙,和幾人争吵了幾句後面露難色,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
這個村子真的很怪異。
大家似乎都瞞着他們什麼事情一樣,明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