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确定他不會再心軟了,她才絕望的閉上眼,冰涼的淚珠順着蒼白臉頰慢慢滑落,她的聲音無可避免的帶出哭腔
“二少爺…以後,您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盛西庭的目光落在翕張的紅唇上,久久沒挪開視線。
以前她還是學生,除了需要登台表演時化妝,幾乎都是素面朝天的。
季家養她養的很嬌。
每天不重樣的定制營養餐,從不讓她碰重油重鹽的東西,零食更是見都沒見過,不見陽光的肌膚細嫩白皙,加上常年練芭蕾練出來的纖細挺拔,哪怕脂粉未施,就已經美的驚人了。
那個時候的盛西庭,因為家境的緣故,一雙手從背面看依舊骨骼分明、修長有力,但掌心已經布滿老繭,和她嬌養出來的柔嫩皮膚一比,粗糙的不像話。
他總擔心劃傷她,連稍微碰她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但現在…
垂眸看向那張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帶妝的臉,盛西庭喉間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笑。
季家夫妻捧在掌心裡嬌寵長大的明珠又如何?
還不是盛妝打扮的送到人前,成為生意場上的籌碼?
既然是籌碼,那價值幾何,自然是由付錢的人說了算。
盛西庭好整以暇的收回手,在她睜開眼,不解的看向他時,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袖口價格不菲的鑽石袖扣,帶着笑意的深黑眼瞳意有所指的落在她不自覺咬出齒痕的雙唇上
“季小姐,你知道的,我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們商人隻講利益,不談人情,據我所知,令尊欠的錢可不少,僅僅隻靠季小姐…恐怕還不值得我花那麼多錢…”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臉,季月舒心裡滿是絕望。
她的聲線顫抖,生疏的試圖讨價還價,“…可是二少爺,季家對您而言,不過是一隻小螞蟻,甚至都不需要您出手,隻需要…隻需要…”
接下來的話太過難以啟齒,季月舒渾身都在哆嗦,她用力咬着牙,忍過聲帶痙攣後,才艱難的将剩下的話說出口,“…隻需要今晚您能繼續和我…和我待在一起…”
話音未落,纖細柔軟的腰肢就被用力掐住。
男人的掌心灼熱,透過薄薄的禮服裙,幾乎燙的那一小片肌泛疼。
但偏偏他的聲線依舊平穩的不起一絲波瀾,語氣也涼薄的聽不出情緒,“可是季小姐,我很忙,勸你抓緊一點時間,車停之後,我可就要走了。”
“盛西庭!你混蛋!”
緊繃了一晚上的理智在他明晃晃的羞辱之下,徹底斷了弦,季月舒整個人抖的像風中落葉,眼淚不受控制的崩瀉而出,嚎啕着罵他。
她并不會罵人。
僅有的幾句粗話還是以前他教的。
在這種情緒崩潰的時刻,她也想不起來他都教過些什麼了,隻會翻來覆去、颠三倒四的罵他“混蛋”,甚至連擡手給他一耳光都忘了。
看着她突然失控的情緒,盛西庭難得沉默了。
他坐在原地,像一尊靜心雕刻的石像,一動不動的看着她,明暗交替中,隻能偶爾窺見他高挺的鼻梁,将光與影切割,在臉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清的陰影。
等季月舒抽噎着平靜下來,冷眼看了她許久的人終于開口,莫名低啞的嗓音慢悠悠提醒她,“季小姐,談生意,情緒化可是大忌。”
季月舒也覺得自己丢臉,她想找紙巾擦臉,但低下頭才想起自己的包落在了宴會廳,但又不想擡頭被他看笑話,于是就這麼維持着低頭的姿勢,盯着前後排座椅之間的空隙,不說話。
這一刻,她甚至想,不如去找别人好了,反正季家這麼小的生意,那些大人物擡擡手就能救…
但這種念頭讓她覺得痛苦,隻是稍微想一想,眼淚就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在白色連衣裙上,暈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盛西庭的視線在她白生生的細長脖頸上卷了卷,停在了她的淚痕上,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過後,他重新将人摁到自己身前
“季小姐,再教你一個常識,生意場上壓價,不過是想拿到更多。”
“談了這麼久,我得先取點利息。”
他低下頭,強勢的銜住觊觎了一整晚的嬌豔紅唇,不講道理的擠開那排整潔白齒,在再無防禦的口腔裡攻城掠地。
季月舒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等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之後,已經被他攪弄風雨的唇舌逼到退無可退,整個人抵在車窗和他之間,顫抖着無處着力。
她仍然沒學會換氣,很快缺氧的感覺就讓她神志模糊,連本能的擋在兩人之間、不斷掙紮的雙手,都逐漸昏沉的忘記抵抗。
盛西庭也發現了她的笨拙,正在侵略開墾的唇舌間逸出一聲輕笑,渡了一口氣給她後,忙裡偷閑的提醒她,“換氣。”
等他終于覺得收回的利息滿意了,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季月舒早已在他越發娴熟精進的吻技之下丢盔棄甲,即便他興風作浪的長舌離開,她也依舊雙唇發麻,淚眼朦胧的看着他,一副回不過神來的呆愣模樣。
看着她唇上原本描繪精細的口紅被吻到模糊出界,盛西庭滿意的勾了勾唇。
打破她身上那些規矩教條,好像讓他從心底裡覺得愉悅,連低沉如絲弦的嗓音裡都帶上了明顯笑意
“家裡老爺子正在給我相看聯姻對象,但你知道的,我還沒玩夠,自然不願意。”
“所以,我需要一個能拿的出手的情人對付家裡。”
“而你,正好符合我的要求。”
“怎麼樣,季小姐,這門生意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