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亞德萊德插了一嘴:“我覺得……這會不會從側面證明了薩博羅亞确實有能力治好瘟疫?所以黑暗教徒們才要置他于死地,瘟疫本來就是他們散播的,他們當然不想看到一個能夠治愈瘟疫的人出現。”
“我果然是樹大招風天妒英才紅顔薄命。”巫妖顧影自憐般哀歎了一聲,“但問題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能治愈瘟疫呢?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就連教會的神谕者也隻是預言了一個地點,知道我存在的人除了這些村民,就隻有你們三個。”
迪洛林猜測:“說不定是死神戴德萊告訴他們的?作為能和吾主分庭抗禮的一個神明,就算知道和吾主一樣的消息也不奇怪。”
“拜托用點腦子好不好?--如果你有的話。且不說戴德萊對他的追随者比你們的萊裡亞還要冷漠,根本懶得和凡人交流,那個首領可是看都沒看就知道我的手上有禁魔鐐铐。假如戴德萊真的全知全能到連我手上有禁魔鐐铐這種細節都一清二楚并且告訴了祂的信徒,那祂怎麼不知道我能輕易地擺脫禁魔鐐铐呢?這不是讓信徒白白送死嗎?雖然戴德萊大概率不會在意區區幾個信徒的死活,但任務失敗對祂總沒有好處吧?”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摘下禁魔鐐铐的?”法師好奇這個很長時間了,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幹嘛要告訴你,好讓你們下次找個更有效的辦法鎖住我嗎。”
“嗯……就當是……向我們展示一下你過人的機智?”法師弱弱地試探着問。
“嘿,好吧,反正我的辦法總比那個有肌肉沒腦子的家夥多。給你變個戲法,别眨眼。”
巫妖右手抓住左手手腕,喀啦一下摘了下來,掄了一圈隻剩手臂骨的胳膊,又咔吧一下把手腕裝了回去,然後左手炫耀般地舞動着靈活如初的手指。
“原來還能這樣!”法師恍然大悟,對巫妖的神秘莫測又多了一分忌憚。
***
獸人被扔在牛棚裡,手和腳都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巫妖隻處理了一下内髒出血,沒有治療他渾身的骨折,隻要暫時死不掉就行。
為了保險起見,裘娜還是一直在旁邊看守着,當巫妖等人接近時,她正拿一根小棍隔着栅欄戳那個獸人。
聽到三人的腳步聲,裘娜回過頭來問:“他一動不動的,是不是要死了呀?”
巫妖不帶感情地說:“裝的,拿盆開水來潑上去,保證立刻蹦起來。”
話音剛落,那個獸人就用唯一一條完好的胳膊撐着自己,艱難地坐了起來,靠在牛棚的牆上。
他此時應該非常痛苦,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臉頰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但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睜開了黃色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圍上來的幾個人。
裘娜下意識地往迪洛林身後縮了縮,盡管知道這個獸人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可被那雙黃色的眼睛掃過時,她仍然有一種被危險的野獸盯上的感覺。獵人的經驗告訴她,這絕對是個哪怕手腳都斷了,也會趁人不備一口咬死敵人的危險家夥,還好她剛才一直沒有靠太近,否則這會兒恐怕不是死了,就是變成了人質。
“看來聽得懂通用語啊。”巫妖的眼窩中散發着邪惡的紅光,“我要是直接問你跟黑暗教徒有關的事情,你一定不願意回答對吧?不如先嚴刑拷打一頓再問好了。”
獸人一副生死看淡的語氣恹恹地說:“你問就是了,我沒義務為他們保密。”
巫妖驚訝地說:“咦?怎麼會這麼配合的!這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剛想出了十幾種酷刑,還一種都沒用上呢,要不你還是先假裝一下嘴硬,讓我給你上一圈刑再松口如何?”
迪洛林看不下去了,幹咳了一聲替他問:“你們為什麼要追殺他?”
獸人的嗓音低沉平穩,完全聽不出在這種處境下應有的絕望和恐懼:“大祭司下令要消滅這個巫妖,還要求整個村子不留活口,我也不知道原因。”
巫妖撓着下颚骨說:“大祭司?那個被捏死的家夥好像也提到過來着。”
迪洛林說:“他們說的應該是‘暗影’組織的領導者,沒有人知道他具體是誰,甚至不知道他真實的名字,‘大祭司’與其說是一個頭銜,更像是他個人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