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的左手又按在了劍柄上,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止是憤怒可以形容,要不是在内心裡不斷告誡自己他們剛談妥了要合作治療瘟疫,以及他現在身體虛弱确實不能和巫妖動手,恐怕已經忍不住沖上去一決生死了。
法師見狀趕緊轉移了話題:“那什麼……我們還是先決定這個獸人應該怎麼處置吧?”
“處決!”聖騎士的語氣斬釘截鐵得就仿佛要處決的是這個可惡的巫妖一般。
裘娜連連點頭:“這幫人濫殺無辜,太可惡了,肯定不能放過他們!”
“不行,那太浪費了。”巫妖說,“接下來我還需要做一些活體實驗,正好可以讓這個本來就要被處死的俘虜發揮一點價值。再說人是我抓到的,當然是由我來決定怎麼處置了。”
“哼,随你吧。”迪洛林沒心情為了一個俘虜跟他較勁,按着劍柄走開了。
他得找個地方冷靜一下,現在的他拿這個巫妖一點辦法都沒有,再繼續對話下去隻能把自己氣死。
“你等會兒!”這一次卻是巫妖主動跟了上來,“話還沒說完呢,關于這個‘内鬼’的事……”
“别沒完!”迪洛林瞪着他,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
“我不是要趁機講你們教會的壞話啦,要講你們壞話有的是機會,何必非要在這個時候沒完沒了的呢,我像是那麼幼稚的人嗎?”
迪洛林把沖到嘴邊那句“你就是這樣的人”給咽了回去,跟這家夥鬥嘴根本就毫無意義。
“我猜你自己也不知道信寄出去以後是在哪一個環節落到了‘内鬼’手裡,也就是說接下來你跟教會的每一步聯絡都有可能被黑暗教徒掌握,你打算怎麼做?”
迪洛林悶悶地說:“我還在想。”
巫妖一攤手:“你可以留着路上慢慢想,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盡快去拿‘森林之心’。”
迪洛林眉頭一皺:“你為什麼這麼急迫?”
“早日辦完這件事,就能早日離開泰拉山地,開啟對瘟疫的研究,這方面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急迫嗎?”巫妖抱着胳膊說,“而且,黑暗教徒這次的襲擊失敗了,肯定還會再想别的辦法除掉我,教會裡的内鬼也有可能會帶人來阻礙我的研究,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編,隻需要說‘看,那裡有個邪惡的巫妖’就可以了。有了這次失敗的教訓,下次他們一定會派來更多的人,準備的也更加充分,我可不想留下來被動挨打。”
“……确實。”就算迪洛林對他的動機始終心存疑慮,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那這裡的病人呢?”
巫妖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一并帶上,我有些實驗還沒做完呢。”
迪洛林問:“怎麼帶?他們太虛弱,根本就無法自己趕路,就算我們一人背一個,也背不了那麼多人。”
“我自有辦法。”巫妖說,“跟我來。”
迪洛林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來到了那個簡陋的實驗室,亞德萊德和裘娜也好奇地跟了進去。
實驗室還是跟之前一樣,室内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些曬幹的草藥,而桌子上隻有一套簡陋的煉金工具和一些散發着怪味的半成品藥劑。
巫妖對走在最後的亞德萊德說:“把門關上,我給你們看個寶貝。”
法師照做以後,巫妖開始念念有詞地施法,随着他的吟唱,實驗室的牆上竟出現了一圈圓形的符文。
符文圈内的牆壁神奇地消失了,露出來的卻不是牆外的景象,而是一個黑暗的房間,除了入口附近已經有些年頭的地磚以外,其它一切都隐沒在濃重的黑暗之中。
巫妖站在符文圈旁,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進去吧,别害怕,裡面沒有怪物——除了我以外。”
亞德萊德反而後退了一小步:“我、我聽說傳送門法術很不穩定,人體通過的時候可能會被扭曲的空間撕成碎片,能不能活着到達另一頭全看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