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陰冷的虛空中，有一群天道巨獸在疾馳。

在最前面的，是一隻體色灰藍的大型天道。它的輪廓類似海中的藍鲸，巨大而狹長的，流線型的身材，使它能長久保持很高的遊速。

在大天道巨獸旁邊，還有一群幾十隻較小的鲸形天道，像護衛艦一樣緊緊跟随着伴遊。它們也有流線型的身材，但體色偏深，從淺黑到深黑不等，頭部的形狀也不完全相同，大緻可以辨認出，有類似海中侏虎鲸，僞虎鲸，領航鲸等的幾個類型，是一個多種類的混合鲸群。

在最前面的大鲸很緊張，除了偶爾發出幾聲不安的短促叫聲，隻一個勁的往前猛沖。跟着它的小鲸組成的混合鲸群卻非常熱鬧，尖銳的鲸歌長長短短，是它們的話音起起伏伏。

“目标确認：坐标（33，246，654）；鲸型，藍鲸亞型；航速30節。”

最前面一隻領頭的小鲸用鲸歌說道。

“目标确認。”

“目标确認。”

“目标确認。”

……

幾十隻鲸全部迅速做出回答。

又跟着大鲸遊了一會，轉過了幾個彎，有幾隻小鲸漸漸追上，貼到大鲸旁邊。

太近了，這回不再像護衛艦了，小鲸們露出了“敵艦”的真面目。

它們要捕食大鲸。

貼近的小鲸相繼說：

“本艦坐标（29，243，653），進入攻擊距離。”

“進入攻擊距離。”

“進入攻擊距離。”

……

領頭的小鲸回答它們：“目标鎖定。準備攻擊。”

小鲸們回應飛快：

“目标鎖定。準備攻擊。”

“準備攻擊。”

“準備攻擊。”

……

若有人能聽懂鲸歌，會以為這是哪裡海戰的錄音，說話的是戰艦上的軍官。

但這不是人在說話，是鲸，是天道巨獸本身在說話。

它們也不是戰艦，是動物。像戰艦指令一樣機械的說話，是因為這群天道智商還不夠高，隻能組織出這種簡短的語言。

而它們作為鲸型，已經算天道巨獸中聰明的了，更多的魚型，海藻型等，連話都不會說。它們自稱“本艦”，是因為一隻天道曾經捕食過一個獵物界内的真仙，讀到了他的記憶。這群聰明的動物就模仿了人類的用語，甚至學到了一點海戰的戰術。

這學習成果，幫助這群小鲸成功追到了前方這條近百倍于它們體型的大鲸，開始捕食。

“先遣隊五百人集結完畢，請求出擊。”

“三百人集結完畢，請求出擊。”

“七百人集結完畢，請求出擊。”

……

最前面的，已進入攻擊狀态的小鲸們報告領頭的鲸，也就是它們的“旗艦”。

所謂先遣隊，都是小鲸們體内住的人，這些選拔/出來，訓練有素的戰士們由真仙帶領着，整裝列陣，駐紮到高空的邊緣，蓄勢待發。

——天道巨獸雖然長得像鲸，但身體都是實心的無機質，沒有嘴，也沒有骨血，所以它們的捕食不能像真的鲸魚那樣親自上去撕咬、沖撞，而是先派遣體内的人類登陸。

先用人打人。

聽完全部報告，“旗艦”的鲸歌鋒芒嘹亮：“準予出擊！”

“開始構造傳送洞。”

“構造完畢。”

“登陸點選定，坐标（12,43,121）。”

“确認。”“确認。”“确認。”

“開始登陸點局部天穹清理。”

“清理完畢。”

……

小鲸們配合着行動起來。

然後，鋒利的鲸歌一齊咆哮道：“作戰開始！全員登陸！！！”

***

弛溯界。

藤壺君警告後，弛溯原本和奉天宗衆人一起從傳送陣撤離，現在他早已和他們分開。

男孩獨自站在一片連草皮都沒有的荒地上，擡頭看着天空。

特别晴朗，星星特别多的，被清理的天穹上，一個巨大的黑洞已經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