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一如既往,陳景瑞每天都會去郁雪青家裡,兩人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那樣坐在一起自己忙自己的。
直到假期最後一天,郁雪青和送他到車站的陳景瑞告别後才終于發現好像哪裡不太對。
他和陳景瑞這幾天居然一直黏在一起啊?
不對,用詞不對。
郁雪青搖搖頭,把那個黏字換成了待。
是的,待在一起。這樣說好多了。
第二天郁雪青被樓上小孩的哭鬧吵醒,作為一個起床困難戶,住進這間出租屋後他早上都沒定過鬧鐘,樓上租戶的孩子比鬧鐘還準時,每天七點多準會哭。
他躺在床上聽那小孩的媽媽耐心哄了幾句,片刻後他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
現在已經進入十二月了,七點多外面天還沒全亮。
郁雪青邊刷着牙邊滿屋踱步,他看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玉蘭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走之前看到它開花。
早市也一如既往,不過這次郁雪青沒見到那個賣油炸糕的老婆婆。他随便逛了逛,但什麼都沒買,最後在機構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個面包。
“早啊郁老師。”徐霜和他打了個招呼。
郁雪青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道:“徐經理早。”
徐霜又道:“我聽琪姐說你請假是因為你家裡人要做手術,怎麼樣,還順利嗎?”
郁雪青咬了口面包:“順利。”
他倒希望手術不順利。
但一個闌尾炎手術能有什麼不順利的?
“那就好那就好。”徐霜頓了頓,“這個月月底集訓就結束了,在結束之前會有一次考試。”
聞言郁雪青看向徐霜,她繼續說:“雖然美術考試和文化課不同,不害怕同學們之間打小抄,但琪姐還是想打亂幾個班的學生,讓他們看看别人水平怎麼樣。”
徐霜話鋒一轉,半開玩笑道:“所以郁老師,這段時間你可一定要好好指導你的那些學員啊,他們作為國際知名畫家lilac的學生要是被人比下去那怎麼行?”
郁雪青笑了笑:“比下去就比下去,人外有人嘛。”
下一秒辦公室門被人敲響,兩人轉頭看向門邊。
餘清探頭進來,看到郁雪青在瞬間綻開笑容:“郁老師你回來啦!”
郁雪青瞬間感覺有些頭疼:“……有事嗎?”
“沒事沒事,我就來看看你。”說着餘清關門離開。
徐霜眨眨眼,幾秒後問出了那個郁雪青曾被問了多次的問題:“這女生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都沒有。”郁雪青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拿起桌上的杯子準備去外面接杯熱水。
徐霜在他開門出去前說:“前幾天這個女生每天早上都會來一趟,每次都是看一眼就走,我還以為她幹嘛呢,原來是為了看你。”
郁雪青腳步不停:“她是喜歡這間辦公室。”
他擰開門把手出去,徐霜跟了出來,小聲道:“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很容易産生慕強心理,并将這種心理和喜歡劃等号,你别介意,反正集訓很快就要結束了。”
她頓了頓:“但如果你也喜歡……”
“怎麼可能。”郁雪青打斷她,他皺着眉,“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我要是喜歡她的話不用等她爸媽動手,我自己先把自己抽死。”
不等徐霜回答,郁雪青突然感覺手上一片滾燙,他連忙将手收回,那隻玻璃杯就這樣掉到地上摔碎了,好在現在冷,穿得比較厚,濺出來的熱水沒傷到人。
郁雪青看了眼自己的燙紅的手指,剛才被吓到往後退了半步的徐霜連忙關掉熱水開關,湊過來看他的手:“哎喲怪我怪我,我不該現在和你說這些,你……”
“郁老師!”
徐霜的話被打斷,兩人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發現是餘清。
“你沒事吧郁老師……啊!你手燙傷了!”
郁雪青十分心累。
他邁過地上的碎玻璃渣,餘清和徐霜兩個人跟着他走了幾步,發現他要去的地方是男廁所後才停下腳步。
他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沖着手指,他剛才收手很快,隻燙了一下右手食指,過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但是好痛。
郁雪青看着通紅的指尖,重重歎了口氣。
徐霜和餘清都在廁所外面等他,見他出來了兩人都湊過來,徐霜有些愧疚地說:“需要去醫院嗎?還是我去給你買支燙傷膏?”
郁雪青搖頭:“都不用,待會兒就沒事了。”
隻是可憐了他的杯子,摔碎了。
或許是愧疚心理作祟,午休時徐霜執意要給郁雪青帶飯回來,見她實在堅持郁雪青也隻好同意。
現在辦公室裡就他一個人,正在和陳景瑞說自己被燙傷的事情的時候,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下一秒餘清推開門探頭進來,郁雪青歎口氣:“怎麼了嗎?”
“老師,我去買了一支燙傷膏。”餘清走進來,“老師你是畫畫的,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的手才行。”
郁雪青心情十分複雜:“謝謝你,但真的不用了。”
“但是我買都買回來了。”餘清自顧自拆開了藥盒,“老師你方便嗎,要不要我幫你塗藥?”
“……”
郁雪青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