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又不是藝考!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郁雪青轉頭,看到姜延祁拽着鄭啟澤的胳膊進來,兩人後面還跟着一個張琪。
“我聽說有人畫被毀的事就過來了。”張琪的視線在徐禮和鄭啟澤兩人身上遊弋,“就是他倆嗎?”
周以亭點點頭,拿起桌上兩幅畫:“被毀的是這位同學的。”她擡手指指徐禮。
張琪皺着眉啧了一聲,看向鄭啟澤:“這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考試,你至于把人家畫毀了嗎?”
鄭啟澤不說話,偏頭看向别處。
她拿過兩幅畫看了一下,道:“就算被顔料糊了也能看出這幅更好一點,真是可惜了啊。”張琪說完擡頭看向鄭啟澤,“你給這位同學道個歉這事就當過去了。”
聞言徐禮有些不滿:“老師,不能就這麼過去。昨天考試的時候他就一直想辦法幹擾我,故意把顔料甩在我身上,我那件衣服還沒來得及洗呢。”
此言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郁雪青擡手揉揉脹痛的額角,問鄭啟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的回答令人沉默:“因為他畫得好。”
徐禮一臉無語地看着他:“你能再陰暗點嗎?畫得好你就要把我的畫毀了,你神經病吧?”
好,罵得好。
郁雪青在心裡給徐禮豎了個大拇指。
也幸虧這隻是一個自發組織的小測驗,要是藝考聯考之類的大考試的話,徐禮就算有理都沒處說。
“有誰規定不許在畫的背面塗顔料嗎?”鄭啟澤理直氣壯道,“我就愛在畫紙背面調色,怎麼了?”
好,說得好。
郁雪青在心裡給鄭啟澤豎了個中指。
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徐禮氣笑了,幾秒後道:“算了,你給我道個歉就行了,跟你講不通。”頓了頓他又說,“怪不得林意文不喜歡你,就你這樣的,誰見了你都得繞……”
後面繞着走幾個字他沒說出口,鄭啟澤像上次對待郁雪青一樣揮拳向他打去。
但徐禮沒郁雪青反應快,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這一拳下去辦公室裡瞬間亂成一鍋粥,姜延祁死死抱住鄭啟澤不讓他繼續動手,周以亭和張琪湊過去查看徐禮的傷勢,郁雪青在一旁思考人生。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目睹這場事件?
好累。
身體好累,心也好累。
他拿出手機,精疲力盡道:“好厲害,報警吧。”
張琪連忙出聲阻止:“郁老師你冷靜一點!”
“他鼻血止不住啊!”周以亭抽了一堆紙巾捂着徐禮的臉,郁雪青将差一點撥出去的110換成了120。
“等我聯系他們兩個的家長!”丢下這句話後張琪拿着手機出去了。
郁雪青拿着手機走到窗邊,和電話那邊的接線人員簡單說了一下這邊混亂的情況後挂了電話,幾秒後再開口時語氣意外的平靜:“半小時後救護車就來了。”
徐禮自己用紙巾捂着鼻子,道:“不用去醫院,我沒事。”
郁雪青搖搖頭,指指旁邊已經冷靜下來被姜延祁摁在椅子上的鄭啟澤:“給他叫的,去查查腦子。”
鄭啟澤一聽這話又要暴走,但暴走前想起他被郁雪青摁在牆上動彈不得的事,又老實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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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後徐禮的爸媽拉着他做了各種檢查,确認他沒有腦震蕩腦内出血以及鼻梁骨折以後終于放下心來。
做完最後一項檢查後鄭啟澤的家長終于姗姗來遲,但來的不是他爸媽,而是他在當地工作的小姨。
小姨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後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會賠償的,檢查費用全部都……”
“這是錢的問題嗎?”徐禮媽媽皺着眉,“一場無關緊要的小測試動這種手腳,不道歉就算了還打人,你們家長到底是怎麼教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回去一定告訴他爸媽,肯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他小時候被慣壞了,真的對不起!”
小姨一直在道歉,郁雪青在旁邊看着,隻覺得她太可憐了,攤上這麼個外甥。
鄭啟澤問:“我媽他們呢?”
他的語氣聽起來毫無愧疚之意,對一直在替他道歉的小姨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郁雪青小聲啧了一下,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會教出這種……
“鄭啟澤!你一天天就知道給我闖禍!”
一道帶了些愠怒的女聲打斷郁雪青的思緒,他轉過頭,看清來人的臉後愣住了。
是鄭玉潔和宿栩和。
他們兩個見他在也愣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被徐禮媽媽的話拉回:“你們就是這孩子的爸媽?”
鄭玉潔賠笑道:“是的,實在不好意思,檢查費用我們會報銷的,您看看多少賠償合适?”說着她一把将鄭啟澤拉到徐禮面前,“死小子趕緊道歉!”
郁雪青無言看着鄭啟澤小聲和徐禮道歉,片刻後他移開視線,和旁邊的宿栩和對上目光。
他們隔着兩米距離無言對視,兩秒後郁雪青沒忍住笑了一下。
郁竹心去世才十四年,鄭啟澤好像十七了吧。
好笑。
他走到張琪身邊,道:“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張琪聞言看他一眼:“你哪裡不舒服?我們現在就在醫院裡,要不你去檢查一下?”
“不用,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說完郁雪青轉身,從宿栩和身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