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一個青年男人背着皮質貝斯盒和拎着有松の屋字樣的大袋子,按照手機郵件裡面提示的路線來到了建築物的後門。
男人穿着淡藍色的休閑帽衫,身材高挑瘦削,嘴角微微勾起,一雙藍靛色的貓眼微微上挑,看上去氣質很溫和,但朝人望去的時候那雙寶藍色的貓眼如同結冰了一般,透着絲絲寒意。
那寒冷的氣息,即使是隔着顯示器都能感覺到,讓人立即修正了對他的看法,溫和卻并不好惹。
可惜,和先他一步到來,單肩背着吉他盒,手上拎着印有大阪章魚燒字樣的紙袋,戴着針織帽的長發青年一樣,都被門口的守衛告知要等人齊了才能一起進去,目前還差一個人。
針織帽青年如狼一般的墨綠色瞳仁打量着眼前看似氣質溫和的男人,看到他的樂器盒,正想說點什麼,後方就傳來了腳步聲。
是最後一個人到了。
最後到的是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青年,金色的短發被帽子壓住,皮膚是小麥色,他沒有背什麼樂器包,但是手上也拎着三個盒子,透過透明的包裝盒子能看出裡面是某個很受女生歡迎的甜品——缤紛水果塔。
金發青年看到門口兩人的背影,嘴角噙着笑容,但這笑容看起來就和裹着蜜糖的毒藥一般,甜蜜而危險。
金發青年剛想開口,卻忽然紫眸微縮,泛着毒的笑容變得略微僵硬,原本平穩的呼吸悄悄緊了一瞬。
不過金發青年很快就反應過來,在已經轉身的帽衫青年同樣愕然的神情中移開視線,将原本略微顯得僵硬的笑容拉到了最盛。
用玩味的語氣拉長語調側臉對着旁邊針織帽青年道,“什麼啊,我還以為就隻有我一個人被喊過來了,原來還有人啊,好久不見了,諸星桑沒去陪女朋友嗎?”
他的言下之意是沒想到靠裙帶關系進組織的家夥居然也要獲得代号了。
沒錯,他并不會認為其他兩人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是偶然,更何況對方和他一樣都拎着類似的裝了食物的袋子。
“啊,确實好久不見啊,安室桑,我也沒想到呢。”針織帽青年,也就是金發青年口中的諸星大明白了對方話語下隐藏的含義,立馬還擊道。
兩人的眼神之間好像隐約有電流火花閃過,仿佛能聽到‘滋滋’聲。
帽衫青年在金發青年移開目光的瞬間就已收攏好了情緒,微微上挑的貓眼彎了彎,溫和的笑笑。
諸星大從側面看不清楚,背對着監視器,帽衫青年眼眸中的寒冰早已融化,朝着金發青年伸出了空着的右手,但聲線冰冷道,“你好,我是綠川光,來參加考察任務的。”
金發男人側頭露出禮貌客氣的笑容,伸手握了上去,“你好,我叫安室透,也是來參加考察任務的。”
兩人目光相對,都在對方眼眸中看到了同樣的複雜情緒,心裡都有幾分不是滋味。
沒錯,金發青年和帽衫青年是認識的,他們不光認識,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直到從霓虹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畢業前,人生軌迹高度重合的他們幾乎都是形影不離的。
隻是沒想到,分别兩年後的再次相見,卻是在這個犯罪組織裡面。
不過現在可不是叙舊的好時候,即便是隔着帽衫,化名綠川光,真名諸伏景光的霓虹警視廳公安卧底也能感受到旁邊打量的視線。
從好友降谷零那裡抽回手,眼中再次覆蓋上寒意,轉過頭将手伸向了目光的主人,“你好,綠川光,不知道怎麼稱呼?”
“諸星大,和你們一樣。”化名為諸星大,原身份為FBI,直覺相當敏銳的赤井秀一嘴上帶着淡漠的笑,看向眼前第一次見面的青年,微微上挑的眼線讓目光顯得銳利。
化名安室透,真實身份是霓虹公安零組成員的降谷零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笑得格外甜蜜,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通過監視器看清了三人樣貌的千秋奈奈恍然大悟,怪不得貝爾摩德說新人的時候用了‘優秀’兩個字,還說她可能會喜歡了。
要知道,組織裡面她認識的其他酒,除了琴酒、和朗姆的那個機器人一樣的屬下之外,樣貌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都是純黑可怖的惡人顔,拉出去能吓哭三歲小孩的那種。
而眼前的三個人,不論是身材還是樣貌,都是頂尖的存在,說句開玩笑的話,就算是立即送他們去偶像出道都是沒問題的。
他們的能力是上面認可的,那麼出色的能力+優異的外貌=優秀的新人,這邏輯沒問題。
不過好煩哦,再好看這三個也是組織裡面的人,雖然還沒有獲得代号,但已經看起來都不是善茬了。
其中那個長發帶着針織帽的青年,長發+綠眸,帶着明顯不可能是真樂器,很可能裝了狙擊木倉的吉他包,還有渾身上下那生人勿近的絲絲冷意。
額……雖然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千秋奈奈就是有種看到了琴酒的既視感。
這或許就是上面看好他的原因?因為很像琴酒?
金發的那個笑得特别像狐狸,一看就是嘴甜心黑的那種。
帶着帽衫的那個看起來也冷冰冰的,也帶着樂器包,就是那貓貓一樣的眼睛好像在哪兒看過,可能是之前去過的某家店?
等等,這裡面應該不會有像基安蒂那種神經病吧?
千秋奈奈有點愁,想了想,拿過旁邊的對講器。
門口互通姓名的三人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門旁邊的屏幕裡面傳來了電子音,三人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了那邊。
“請三位戴上眼罩,放下所有武器,由門衛檢查後方進入室内,期間不允許摘下,補充一下,不接受視為放棄本次任務,請直接離開。”
話音落下,旁邊的兩個守衛也配合的拿出了三個黑色的眼罩遞給他們。
三人聞言心思各異,均沒有立即去接眼罩。
沉默幾秒後,安室透紫灰的眼眸暗了暗,第一個接過眼罩,将手中的袋子放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他猶豫的當然不是到底要不要戴上眼罩,而是到底要不要試探一下一個情報的真僞。